再次,少女的奶奶,恐怕不是他想象中普通的老人。
张述桐有些庆幸,幸亏没和清逸商量的那样,直接绕开路青怜去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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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凶手终于浮出水面,虽然比想象中更为棘手,但他好像找到了冷血线里和路青怜并肩作战的契机——
“来合作吧。”张述桐主动伸出手,认真道,“我要抓住那个凶手,你身为庙祝也要找到那个人影,起码在这方面上,你我处于同一阵线。”
“好。”这么说着,路青怜的目光却停留在他的手上,身体一动不动,“我不习惯和别人有肢体上的接触,口头的约定就好,见谅。”
张述桐无所谓地收回手:
“还有什么情报可以交换,对方的下落?”
“这几天我也在找。其他的,应该没了。”
“那些蛇能不能派上用场?”
“你怎么还在提蛇?”路青怜皱眉。
张述桐知道自己有点作死了。
“反正你自己也说漏嘴了,我会帮你保密,可以讲点别的?”
“不行。”她拒绝,“不过我可以告诉你,那些冻僵的蛇在我意料之外。”
“你是说,因为这场大雪?”张述桐这才想到自己把这场雪给漏了,明明它才是此前最出乎意料的事,“和神庙有关?”
“无关。”
“确定?”
“确定。”
看来她也不清楚这场大雪的来历,如果对方想骗自己,她完全没必要这么说。
张述桐又回想了一遍对话的内容,确认该问的问题都问过了,剩下的要么是她不知道,要么是事关青蛇庙,她不准备说。
但张述桐现在也没空去探究那座庙里还藏着什么,就像刚才说的,顾秋绵的死迫在眉睫,当务之急是达成合作,一同找出凶手。
他用力攥了下拳头,尽管今天的遭遇完全超乎了自己的想象,但细数下来,全是正面的收获。
除了被踹了一脚。
但这件事……张述桐又看了一眼她轻轻踮起的脚,一报还一报,其实很正常。
于是张述桐又问:
“那我要下山去做些安排了,你呢,回庙里?以后怎么联系?”
他本想说时刻保持联系的,又想起路青怜连个手机都没有,没法随时发消息,总不能每次找她都要爬一次山。
“不,”路青怜摇头,“我也下山,时间很紧,不要觉得那个东西有多好找,我也劝你放弃跟他正面冲突的想法,有没有想过,既然他能进入别墅,那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手段。”
“就比如那些蛇一样?”
路青怜不说话了,但眼神很危险。
张述桐道了句歉,他也不想提那些蛇,但能想到的例子,或者常理之外的手段,只有它们比较合适。
“你奶奶那边呢,需不需要说一声?”
“她不知道今天停课,所以我白天都可以待在外面。”
“你似乎和她的关系一般?”张述桐从这句话里解读出不同的含义。
“张述桐同学,”路青怜却漠然道,“我已经提醒你第三遍了,不希望还有下一次,你和我的关系,还没有不错到打听我私事的程度。”
张述桐果断闭嘴。
……
然而,几分钟之前还说“我的关系没和你不错到这个地步”的女子,此时却趴在他背上。
张述桐背着路青怜,小心翼翼地走下山路。
她的脚崴的比自己想象中还要严重,最多能在平地上慢慢活动,然而这周围是冰雪覆盖的山石,哪有平整的路让她走。
至于在原地歇一会也不可能,很难找到坐下的地方,就算找到,周围太冷,一旦停止活动体温就会迅速流失,也因此让他确认了一件事,路青怜应该真的是人。
眼看她的皮肤被冻得越来越白——一般人挨了冻皮肤只会发红,可路青怜恰恰相反,她的皮肤如瓷器般透出无暇的冷光,血色越来越少,张述桐便提出把她背下山去。
现在这个瓷器般的女子就在他背上,当然没有旖旎的念头,他现在累得够呛,每次幅度大一点的呼吸就会牵动胸口的伤口,而且等肾上腺素消退,他才发现不光胸口,两条胳膊也在疼。
“你的手往下一点。”背后传来冰冷的警告声,“不要碰我的大腿。”
“不好意思。”他用力把少女往上掂了掂,勾到对方的腿弯处,“第一次背女生,没经验。”
“我也是第一次被男性背。”路青怜当然不会勾住他的脖子,而是用双手轻轻扶着他的肩膀,“所以你最好小心点,张述桐。”
两人都觉得这个话题还是不谈为好。
刚才已经给老妈打了电话,张述桐有些脸热,因为说好了不打扰娘亲睡美容觉。
但老妈接到电话还是往这边赶来了,至于接下来去哪里,老实说张述桐还没想好,但总要走到山下再说。
“你现在还剩多少实力?”张述桐问。
“解决你没问题。”
“我是说假如那个凶手很能打,有把握解决?”
“不确定。”
脖子后传来痒痒的触感,他知道是路青怜在摇头,发丝也跟着晃动。
按说会让人心猿意马,张述桐心里却只有后悔。
好像……自己就这么的……把来之不易的武力值给削弱了。
“抱歉。”
“你是该道歉。”尽管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应该是没有表情。
“但你在车上说的那些话,很难不会让人瞎想。”
他只好解释:
“就比如什么,蛇会在升温后会恢复行动,你要小心,别被咬到……”
“那是为了警告你,不要对那些蛇产生不该有的好奇。你又联想到什么?”
张述桐沉默片刻,又问:
“那种很玩味的冷笑呢?其实也挺吓人的。”
“你看到那只鸟了吗?”谁知路青怜突然问,“站在第二个树上面。”
结果张述桐刚转过头,那只鸟就扑腾着飞走了。
“惊弓之鸟?”
“差不多,还记不记得初一生物课本上的实验?”她不愧是年级第一,随手就是例子,“探究光对鼠妇生活的影响。”
“什么意思?”
“我当时第一次听到‘鼠妇’这种名字,觉得观察它们还算有趣,应该也笑了一下,所以你知道我现在有什么感想吗?”
“什么?”
“幸好鼠妇不会挖坑。”
“你说那不是冷笑,而是观察某种生物的笑?”张述桐听懂了,这女人在拐着弯骂人。
“你暂时可以这么理解。”路青怜又淡淡地说,“一方面是你疑心太重,另一方面,你身上确实有一些能让我提起兴趣、值得研究的东西,不过不要误会,我说的兴趣恐怕和你理解中的差异很大。”
张述桐想不到是什么,怎么听上去像小白鼠一样,只好暂时这样理解了。
“我小时候在庙里养过一只猫,你对我的反应,和那只猫见到蛇差不多。”路青怜又补刀。
“好了,打住。”他脸色一黑,“那你怎么又改变想法了,不应该是带我去庙里吗?”
“本来是这样打算的,但你在坑边太得意忘形了,透露出很多情报,对我来说足够了,反而不需要跟你说太多东西。”
“能不能停下歇会?”
“你又在拖延时间?”她似乎在皱眉。
“不是,你比我想象中沉……”
“张述桐,我还没把你挖坑埋我的事给你朋友们说过,你确定想让他们知道,为什么挖这么深一个坑?”
张述桐想起了若萍和杜康的反应,再次闭嘴。
好麻烦的女人。
很快走到山下,张述桐终于能解脱了,他进了小卖铺找张椅子,把路青怜放下来。
小卖铺的大姨看两人的眼神很奇怪。
张述桐买了两瓶水,递给路青怜一瓶。
“谢谢。”路青怜很有礼貌地接过去。
他又出去给老妈打了个电话,老妈问两人玩的怎么样?
张述桐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估计等她来到就会傻眼了:
两个孩子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回来的时候一个崴了脚,一个被踹了一脚?
你们到底在山上干了什么?
想象着这些问题,张述桐头疼得可以,幸好路青怜不是会主动告状的女生。
很快自己家那辆黑色suv来了,他喊了路青怜一句,两人上了车,因为路青怜刻意放慢了速度,所以老妈没看出她脚上有伤。
她首先注意到的是少女手中空了的塑料袋:
“你俩还真把苹果吃了啊,我是不是很有先见之明?”
老妈又笑眯眯看向他:
“哎呀呀,谁上午的时候在那嘴硬,说不是野炊,不用打扰我睡觉的?”
张述桐闻言抽了抽眼角。
那确实。
何止野炊,而是野……
想到这里他没忍住从后视镜看了路青怜一眼,少女面色平静。
仿佛这场雪地里的试探、追逐、埋伏、反埋伏,满目的白色,飞扬的雪……种种都是幻觉。
但胸口的痛感又告诉他一切还没过去多久。
所以何止野炊,而是在野外展开了一场大战。
张述桐想出一个合适的形容。
嗯,就是这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