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一刀拼杀出来的战场身份。
沈沧溟身上的煞气,足以称得上是当世一流,蓄势之中,血海还要从寺庙缝隙里奔出,沈沧溟怒喝一声,陌刀之上,血色光焰吞吐,狠狠劈下。
轰!!!!
气浪翻卷。
寺庙内巨大的青铜佛钟被激荡,发出了当当当的声音,沈沧溟大口喘息,鬓发很快被汗水沾湿了,他的眼底有悲怆,还有安静,缓缓直起了腰背。
苏鹤轩,你我——
分道扬镳。
陌刀横扫,细碎的破碎声音响起来,这颇为庄严肃穆的寺庙山门出现了一道道裂隙,迅速蔓延,扩大,最后,两侧的部分岩壁,还有整个寺庙高有数丈的山门,轰然倒塌!
沈沧溟一刀劈碎了一座名寺的山门!
隋朝末年,名士亲笔写下的【北寺】牌匾碎裂。
轰隆隆的声音中,卧佛寺正门,连带着山门牌匾诸多东西尽数坍塌,堆积在一起,变成了天然的壁垒,而其中蕴含的恐怖煞气,则是刺激那些最低等的妖虫不能靠近。
逃出来的百姓们寂静,看着那男人手中的陌刀抵着地面,卷曲的长发在风中微动,背影豪勇坚毅,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落寞悲怆。
如此,卧佛寺之难被短暂制止了,百姓拥堵在路上,彼此吵闹着往外退去,沈沧溟回身的时候,受了伤的裴玄鸟,还有藏起来的裴昂驹等人,都认出来了沈沧溟的身份。
裴昂驹瞳孔收缩,朝着后面退去。
裴玄鸟则握着刀柄,还打算讨伐叛逆。
但是他走出一步,却意识到,现在百姓好不容易从卧佛寺的核心逃出来,重点是要撤离,在这个情况下,自己和刚刚斩断卧佛寺山门的沈沧溟争斗,必会引出第二波乱子。
他呼出一口气,收了脚。
沈沧溟那种无甲时期一米九几的身高,肩宽,以及手中那柄,代表着大唐绝对精锐的陌刀,让他迅速得到了百姓的认可,以及那些汇聚起来的残兵认可。
左侧周衍持刀,右侧李镇岳举盾。
属于大唐边军标准突击小队的选择之一。
种种的行动和细节都表明了他们大唐精锐的身份,百姓下意识安心,李镇岳低声道:“驱散百姓,要小心,否则的话,还有可能出现第二次的乱事。”
沈沧溟目光扫过前方,道:
“曾经有过军中经历之人踏前,每一人率三十人。”
“次序后撤。”
“诺!”
李隆基看着那高大的男人,以及那柄陌刀,没有露头,只是混在了寻常百姓当中,以一种难免慌乱,却犹自还有秩序的方式撤离。
周衍回头看着卧佛寺。
寺庙拥堵在那里,煞气汹涌,血色,妖气,还有奇诡的佛光汇聚在一起,冲到天穹之上,和垂落的重重阴云,汇聚成一副触目惊心的画面。
织娘,蝉蜕,长生,莲,复活……
周衍隐隐约约感觉到,卧佛寺隐隐然封闭,隐隐像是一个巨大的卵似的,有什么东西要在里面汇聚,像是胎儿一样,他收回目光,和李镇岳,沈沧溟一起护着百姓离开这里。
一口气去了五六里外的一处宽阔平地,这才稍稍松了口气,百姓们才惊魂稍定,他目光扫过,看到一张张惊慌失措的脸庞,在其中,也感觉到了几许杀意和敌意。
那些敌意来自于身穿锦衣的人。
裴家的人,亲眼看到了周衍从天而降,和李镇岳一起,将裴玄豹以一种酷烈的方式,当众斩杀,现在,稍稍安全下来,他们的敌意就难以遏制和压下来了。
百姓们离开了危险,又惊惧于未知的恐惧,不敢轻易草率离开这里,裴家人则站起身来,转身,一道道目光看向周衍,李镇岳,以及那手持陌刀的沈沧溟。
李镇岳神色漠然,脸上的刀痕让他的气质充斥着一种肃杀冷冽,手中特有的加厚刀背的横刀没有放下,而铁铸重盾更是微举。
周衍的右手握着地魄天倾,刀刃上一丝丝炽烈的火劲流转;沈沧溟手中陌刀扔在,裴家和这三人之间,隐隐然有一种对峙汇聚。
像是绷紧的弓弦。
李隆基,高力士,陈玄礼藏在百姓当中。
有回过神来的百姓在感谢沈沧溟他们,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在颤抖着,语无伦次,却能让人感觉到那种发自于真心的真切的感激。
李隆基看着裴昂驹缓步走出。
裴昂驹伸出手,用横刀的刀柄将那几个百姓拨开,他终究是玄官,手段武功还在,哪怕只是稍稍用力,也不是寻常百姓可以抵抗的。
何况还是刚刚经过卧佛寺之事,吓得腿脚都脱力的?
这些百姓被推搡在地。
蹲在角落里面,拿着高力士拿出的点心在吃的李三郎抬了抬眉。
哦豁?
而被推搡的百姓看到那一身锦缎长袍,器宇不凡的贵公子,有些怒气,可是裴昂驹已取出腰牌,大声道:“本将乃河东裴家,朔方军骑将裴昂驹。”
“先前我等大唐军将,护诸位撤离。”
“不必道谢。”
“皆我等分内之事也。”
“如今业已安全下来,诸位退开。”
裴昂驹目光倨傲,看向沈沧溟,道:“叛贼沈沧溟,逆贼周衍,李镇岳,背弃大唐,与妖魔勾结,私藏我大唐镇国重器,当众杀害裴家子弟。”
“本将怀疑,汝等和妖魔勾结。”
“引导卧佛寺之事,如今证据确凿,左右,以及我大唐百姓,皆上前来,和本将一并将此獠捉拿归案,为卧佛寺枉死者……”
“报仇,雪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