鳞景眼睛眨了眨,老实人的模样一扫而尽,狡黠地笑了笑。
“我早就將周围的情况摸清楚了。”鳞景回头看了眼他们来时走过的路,“除了我们和石林的这支三十八人小队,阿斯塔山脉周围还驻扎了五个大型狩猎队。”
“这五支狩猎队人数都超过了五百人。”
“其中有三支狩猎队驻扎在阿斯塔山脉北麓,离凌少族长他们驻扎的地方都不远。”
“另外两支一千人以上的狩猎队,驻扎在南麓。”
“南麓的两支队伍关係不和,分东西两侧驻扎,中间相隔至少十多里。”
“那两支队伍都不太好相与,把另外三支队伍驱赶到了北麓,不允许他们在南麓狩猎和长时间停留。”
常天辰闻言抬了抬眼睫,眼底闪过一抹讥讽之色。
“大行,还是克鲁玛?”他语气轻挑地问。
“都不是。”鳞景沉沉嘆了口气,遗憾地摇了摇头,“不过这两支狩猎队都是南部地区的,把克鲁玛和大型两个部落的陋习,学了个十成十。”
“只要他们不来北麓,就不管他们。”
常天辰也不喜欢南边那些部落,虽然很多是被压迫的,但他还是瞧不起那些没骨气的人,就这么把地盘拱手相让了不说,还把自己的族人搭进去,给那些自詡贵族的煞笔当牛做马。
常天辰慢慢往前游动著,很快又补充道:“不过……北麓那边得全天候盯著,绝对不能放鬆警惕。”
“谁知道那些人会不会突然生出贪念,打起我们这边几支狩猎队的主意。”
南麓的两个部落的狩猎队看似不和,但隨时都能联合起来,朝著山北伸出爪子。
毕竟寒季到来之前,多拿到一份过冬物资,就能多一成保障。
之前不是没有过这种情况,大行部落和克鲁玛部落的狩猎队就不和,但有一年冬季却联手吞併了中部不少小型部落的物资,之后又对坐瓜分,险些大打出手。
那两个部落因抢劫別人的物资,赚得是盆满钵满,寒季的时候各个都养得膘肥体壮。
只是那些被他们打劫的中部小部落,有五个部落基本已灭族,只有少许族人凭藉著好运气,总算是活了下来,现如今早已不知流亡到何处。
常天辰对克鲁玛和大行是深恶痛绝。
这两个部落,一个卑鄙无耻,一个道貌岸然,没有一个好东西。
鳞景將常天辰的话都记在了心上,打算等匯报完,就去做安排。
他快速地说了一下北麓另外三个狩猎队的情况。
其中两个人数超七百的狩猎队,均是由小型部落的狩猎队组成的。
其中一支狩猎队是他们中部地区的,另一支队伍来自西部。
剩下的那个將近八百人的狩猎队,来自东部的大型部落。
因为早些年,大行和克鲁玛联手夺取小部落秋猎物资,致使小部落灭族。
从那之后……很多小部落就开始抱团取暖。
尤其是秋猎从北往南回归时,小部落的狩猎队必然是结队而行。
也就凌承恩和白青羽这类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孩子,才敢单独行动。
常天辰想著就来气。
他明明也是好心来著。
毕竟他想做什么,那也得凌承恩活著才行。
不然,他前前后后一通折腾,到最后不成了瞎忙活嘛!
鳞景道:“北麓这三个狩猎队的情况暂时还不明朗,但我有看到,中部的那支狩猎队,里面有乌杨部落的人。”
常天辰不明白鳞景为什么会特意提到乌杨:“有乌杨部落,又怎么了?”
鳞景提醒道:“凌少族长有位兽夫,就是乌杨部落的。”
“当时乌杨和咱们蛇山一样,也败在了石林手下。”
“不是交出去了一个人吗?”
“听说是个长得还行,但其他各方面都不突出的雄性兽人。”
“在石林好像也没什么存在感。”
“不过,也没听说凌少族长把人赶走。”
常天辰:“所以呢?”
鳞景问道:“要不要把消息透露给凌少族长,听听她的想法?说不定她看在乌杨送去的那个雄性份儿,愿意和乌杨交涉一下呢?”
“不然后面要是发生了衝突,或者弄出什么误会……到时候打起来,可没时间去分辨谁是谁。”
常天辰瞪了鳞景一眼:“就你机灵?你看凌承恩给不给我好脸色?”
“我这会儿回头找她说这些,你猜她是愿意坐下听我说,还是直接把我赶走?”
鳞景摊开手,无奈地耸了耸肩:“所以,族长还是你不行啊!”
常天辰一尾巴抽在他屁股上,咬牙切齿道:“我看你是找死!”
“嘴巴这么碎,怎么不见你懟鳞泉?倒是天天逮著老子祸祸。”
鳞景笑著道:“谁让他是我哥嘞,而且他打我可不会留手。”
不像常天辰,只要没有完全失去理智。
他其实不会主动攻击身边的人,尤其是亲近的,认识的。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常天辰虽然不是个好人,更不是个完美的人,但他確实是个待手下很宽容的人。
很多人只看到他表面残暴,並没有真正地了解过他为什么会让自己污名加身,从不辩驳。
相较於寒山少族长白青羽,还有石林的凌少族长。
他们族长是一路淌著鲜血才走到现在的位置。
经歷过被放弃,被背叛,被排挤和放逐……
甚至有段时间不人不鬼,茹毛饮血像个真正的野兽。
可是他都挺过来了。
就算所有人骂他不择手段,为人狂傲,阴狠邪肆。
但他还是很钦佩常天辰。
因为这样的人,才能成为梟雄。
光明磊落的英雄固然值得称颂,但一般都不会成为笑到最后的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