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陆锦时不想再去为璋儿争些什么。
陆锦时只愿容弈平安活下去,只愿她的璋儿也能平平安安地活下去。
如此就足够了。
惠元帝看向着陆锦时道:“妙妙,你母亲虽说是朕的义妹,但也与亲妹妹没什么两样,你也别怪朕这一次埋怨于你,实在是朕也不想弈儿才刚满二十就英年早逝……朕不想白发人断送白发人……”
陆锦时道:“陛下,我不愿您,我只愿我命中带煞,璋儿的去留就由陛下您决断,但还请陛下允我腹中的女儿跟随着我……”
陆锦时说罢后,眼泪是止不住,一来担忧着床榻上依旧陷入昏迷的容弈,一来,陆锦时又怎能舍得她十月怀胎,还这么小的儿子呢?
可是陆锦时也明白,如若容弈真的死了,惠元帝定会迁怒于她,饶是太后恐怕也不能让惠元帝息怒。
到时候,她也会牵连到璋儿。
惠元帝道:“宣朕口谕,即日起废除陆锦时太子妃之位。”
陆锦时磕首道:“多谢陛下,还请陛下代太子殿下,写下一封休书。”
容皇后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陆锦时,她有些于心不忍,可看着床榻边上不断走动焦头烂额的御医们,她这个做娘亲的,也只想试一试。
容皇后只能带着歉意的目光看向了陆锦时道:“锦时,对不住了。”
惠元帝写下了一封休书,他命人拿来了太子的印章与容弈的私印,在两份休书上都盖了章。
惠元帝将其中一封休书给了陆锦时道:“你拿着休书走吧,璋儿乃是凤子龙孙,不得离宫……”
陆锦时心如刀绞,跪在了地上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道:“求,陛下,娘娘,好生照顾璋儿,璋儿他越发调皮,求陛下娘娘多多担待……”
陆锦时只觉得喉咙里酸涩得紧,紧得发疼。
容皇后道:“锦时,你放心,我定会好生照顾璋儿的,你就安心走吧。”
陆锦时望着床榻上的容弈,她闭上了眼眸,决然地离开了东宫大门。
巧珍与慧珍忙是跟上了陆锦时。
陆锦时望向跟上来的两个宫女道:“你们乃是宫中的宫女,我已不再是太子妃,你们不必跟着我。”
巧珍道:“太子殿下已将我们赐给了您,我们就是您的丫鬟了。”
“主子,您离开东宫也是需要有人照料的。”
陆锦时道:“你们的忠心我心领了,我的嫁妆都在东宫之中,里面一些可以变卖的珠宝你们随意挑选,日后你们就替我照顾好璋儿,偷摸着给我传信让我知晓璋儿近况便好,不必跟着我了。”
陆锦时说罢后,手中拿着休书继续往外走着。
外边一片黑暗,陆锦时到了东宫外,就倚在了墙壁上缓缓地瘫坐在了地上,陆锦时双手抱住了膝盖,埋头痛哭着。
哭了好一晌,腹部传来阵阵疼痛。
陆锦时才起身往着安王府而去。
夜里有着宵禁,不过安王府离东宫不远,陆锦时也没有遭受到什么盘查。
陆锦时敲着安王府的大门,进了王府内,将守夜的门房小厮吓了一跳,“太子妃?”
陆锦时道:“我已不再是太子妃了,你去禀报一番舅舅舅母,我有事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