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奥多不置可否,问起了她的工作情况。
伊芙琳·肖不明所以,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著。
护士是个高度体力化、高压且制度苛刻的职业。
这个时期的护土既承担护士的工作,又承担护工的工作,从专业给药到端屎端尿,全都是她们在做。
她们是12小时工作制,而且经常被要求延长上班时间四到五个小时。
每名护士要负责10-20名病人。
为他们翻身,擦浴,更换床单,处理便盆,协助如厕。
还得每隔一到两个小时,就去给病人测体温,脉搏,呼吸,血压等生命体徵,以弥补无专业监控设备的不足。
抽空她们还得负责清洗玻璃注射器跟橡胶导管等医疗器械。
只要医院还开门,她们就有干不完的工作。
伊芙琳·肖平静地说著,表情有些麻木。
眾人听得都有些同情。
比利·霍克看了看西奥多,反应过来:
“你一天这么劳累,回到家还要面对那条狗。”
“你就只找过艾伦·布伦南一次?还没解决?”
他摊摊手:“要是我,我会直接扭断那条狗的脖子。”
“如果他的主人敢拦著,我会连他的脖子一起扭断。”
奥马利警探也反应过来,看向伊芙琳·肖,目光中却带著迟疑。
他也算见多识广了,但因为一条狗而杀人,他是真没见过。
伯尼比奥马利警探还见多识广,他直接看向西奥多,等待西奥多確认。
伊芙琳·肖反驳道:
“如果你每天也干这么多的活儿,你就会跟我一样,不管外面发生什么,你都能睡著。”
她指向病房:
“我每天要在这间病房里呆上至少十个小时。”
“那里面的病人可比雷克斯吵闹得多!”
“雷克斯的叫声对我根本不算什么。”
奥马利警探沉声道:
“对你儿子弗兰克呢?”
伊芙琳·肖转向他:
“弗兰克很喜欢雷克斯,他跟雷克斯是好朋友。”
西奥多突然问她:“你跟死者的关係是什么时候结束的?”
伊芙琳·肖嚇了一跳,连忙否认:
“什么关係?我们什么关係都没有。我们就是在一栋公寓里居住的邻居!”
西奥多看著她,进行准確描述:
“不正当关係,婚外情。”
“死者出轨了,你很喜欢死者。”
“但你们结束了。”
“是死者的妻子发现了吗?”
他观察到伊芙琳·肖的神色变化,篤定地点点头:
“死者的妻子发现了你们的关係。”
“死者选择了家庭,结束了跟你的不正当关係。”
比利·霍克跟奥马利警探震惊地看看伊芙琳·肖,又看看西奥多,说不出话来。
伊芙琳·肖则像是见到鬼一样盯著西奥多。
她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才艰难地点了点头,並反问西奥多:
“是塞西莉亚那个贱人跟你们说的吗?”
西奥多想了想,意识到她说的是塞西莉亚·弗林。
塞西莉亚·福林住在402室,跟伊芙琳·肖一样寡居。
不过她没有孩子,而是一个人住,而且她今年50岁了。
西奥多问她:
“是塞西莉亚告诉玛莎·布伦南的吗?”
玛莎·布伦南就是艾伦·布伦南的妻子。
伊芙琳·肖很坦然地点了点头:
“塞西莉亚那个贱人一直想要勾引艾伦。”
“她知道艾伦是个热心肠,就经常以各种藉口把艾伦往她家里骗,不是水管坏了,就是灯泡坏了。”
“艾伦去帮她修,她就趁机搔首弄姿,往艾伦身上扑。”
“但她一次都没有成功过。”
“她嫉妒我跟艾伦,就把我们的事告诉给艾伦的妻子玛莎。”
她停顿了一下,陷入沉默。
西奥多帮她补上:
“死者在你跟家人之间选择了家人。”
伊芙琳·肖没有反驳,只是道:
“弗兰克把艾伦当成了自己的父亲,他的死让弗兰克很难过。”
“他现在天天晚上都会抱著艾伦送他的头盔睡觉。”
“他把艾伦当成是自己的榜样。”
西奥多向她询问结束关係的日期。
伊芙琳·肖告诉西奥多,应该是月初的时候,
西奥多想起来消防站的值班登记表,神色有些古怪。
他又向她询问起火灾当晚,眾人离开火场的顺序。
伊芙琳·肖摇了摇头。
她当时正抱著弗兰克,被消防员推出去很远,再加上场面乱糟糟的,又是晚上,根本看不清谁是谁。
这让西奥多有些失望。
结束谈话前,她问西奥多:
“能不要让这件事传出去吗?”
“它会害我丟掉工作的。”
护士不仅工作时间长,工作任务繁重,社会对护士的道德要求也非常高。
像与有妇之夫发生关係这种丑闻,哪怕只是捕风捉影的一点传闻,也会导致她被立刻辞退。
西奥多对泄露她的隱私没有丝毫兴趣。
伊芙琳·肖鬆了口气,感激地冲西奥多点点头,转身匆匆离开。
奥马利警探看了看她的背影,转过头来问西奥多:
“就这么放她走了?”
雷克斯的昼夜吠叫对休息的影响,以及艾伦·布伦南在家庭与她之间做出的选择。
这些在他看来,都是伊芙琳·肖的杀人动机。
西奥多看著他,怀疑他现在看谁都像凶手。
伯尼拍拍他的肩膀:
“伙计,你不会想把她也带回去吧?”
奥马利警探强调道:
“她说她一直在外面,可她却连谁先出来的都记不清!”
西奥多摇摇头:
“如果她是凶手,她不会表现的这么从容。”
“凶手应该是首次作案,而且是临时起意,激情杀人,並非早有预谋。”
比利·霍克跟伯尼已经下意识掏出本子准备记录了。
他们以为西奥多要发布侧写了。
连奥马利警探也都掏出了本子,期盼地看著西奥多。
有上个案子的经验,他很清楚西奥多的这些听不懂的分析,会起到多大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