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震岳已无法回应,其跟跑后退著,一边退一边行將崩溃。
眼中的傲慢早已消却,取而代之的是无边恐惧与绝望。
最终,耗尽了所有再生力量的雷震岳,再也支撑不住,瞬间哗啦啦垮塌散落在地。
他努力抬著正狂喷血水的头颅,定定看向扭曲雕塑顶上方的那面镜子,眼中充满了不甘、怨毒以及后悔,最终化为一片死灰。
自此,雷震岳不惜献祭全城换来的『完美”之躯,彻底沦为了一地垃圾。
而张三弦的个人界面,也叮咚到帐了三枚碎片。
“呼~~”
张三弦长长吁出一口气,昂首看向雕塑顶端那面镜子,喃喃道,“如果不是为了研究你体內那种神秘力量的流转,我早就用砸瓦鲁多弄死你了。”
说罢,便腾空而起飞至雕塑顶上方,將嵌在那儿的镜子用力抠下,塞回了仙鉴当中。
而当他做完这些事,那个先前晕厥过去的婢女,也徐徐醒转过来。
“怎么回事?!”她惊慌失措看向四周,“发生——发生什么了?老爷去哪儿了?”
“已经死了。”
张三弦拄著盲杖缓缓走来,“你对这座地宫很了解吧。”
“啊?”婢女愣了一下,旋即赶紧点头,“了解,算了解。”
“很好。”
张三弦頜首,“那你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吧,一会儿就会有人下来了,这些人来者不善。”
虽然这里距离地面较为遥远,但他敏锐的心眼感知,还是远远捕捉到了七缕森然气机,正从那地上悠悠传来。
这七道气机里有一道最为强大,如同一条蛰伏的毒蛇,强度上亦可与那经歷天人蜕变后的雷震岳相比。
如此看来,其应该也是一尊归真级中游层次的武林高手。
而这七缕气机,或许就是那面镜子背后的势力。
待婢女匆匆躲入这座室深处,某条带著掩门的安全甬道后。
张三弦就退至室角落某片阴影中,无声无息不言不语,宛若融入石壁。
接著,便抬手虚按琴弦,气息彻底內敛,仿佛一块冰冷顽石。
而其心眼感知,则如同无形蛛网,悄然覆盖整个地宫核心区域,静候猎物到来。
地面上,地宫入口处。
七个神秘人,在塔楼內的盏盏摇曳灯火映照下,背影扭曲如鬼不断晃动。
为首一人穿著暗紫长袍,头上戴著一顶蛇纹斗笠,脸上戴著惨白骨质面具,只露出两只幽深眼眸。
他的身形並不特別高大,却时时刻刻给人一种极度危险感。
此人,便是魔教內部,专司研造各类蛊虫与药物之部门一一癌术司的持律主阴无川。
他左右两侧,同样站著六名身著紫袍脸戴面具的人影。
这六人亦是魔教癌术司之人,只是他们既非掌经使亦非归冥使,而是唤作风使。
“持律主大人,这地宫內如今血腥气极浓,『古物』波动剧烈,雷震岳—应是成了。”一名鸡风使嗓音嘶哑道。
“成也罢,不成也罢。”
风使的声音沉闷冰冷,“都不过是吾教“狂尸蛊”与“阴阳镜”的一次联合实验罢了。
雷震岳此獠贪恋那非男非女之躯又急於求成,恰好可作圣教试验的绝佳容器。”
他幽深的目光看向地宫隧道,声音漠然:
“由廉城万民的生死怨念匯聚而成的生死二气,加上狂尸蛊催化血肉异变,加速生死轮转-
唔~情报收集应已近圆满,现在该是收回“阴阳镜”,解析那阴阳天人之体奥妙的时候了,走!”
在阴无川一声低喝下,这一眾魔教邪徒便如一群鬼魅般,条然飘入地宫隧道,疾疾朝著地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