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城这一次瘟疫死了许多人,死气之浓郁堪称遮天盖地。
但张三弦没有过贪,仅是汲吸了三千六百多缕死气。
凑够了可射满一小时的量以后,就停下死气吸收,兀自一路朝东飞去。
是的,他也想要参加武林大会。
一千里,三天时间,太充裕了。
以张三弦的轻功造诣,隨便怎么走都能赶上。
所以他也並不著急忙慌,飞过廉城高耸城墙后,就徐徐降下改飞为走。
拄著盲杖,悠閒的朝东边步步行去。
然,虽是步行。
可张三弦过於惊世的武学底蕴,仍让他生生走出了並不比轻功高手慢多少的速度。
每走一步,其脚下大地都会轻微震动,像滴水入池般盪开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波纹,蔓延周遭四方。
同时张三弦面前的空气,亦会“自行”裂开“让”出一条道来,好让他悠然通过,以不紧不慢的步伐,走出音速之疾。
於是仅仅走了五分钟,张三弦便已远离廉城两百里之遥,到达了一处荒僻山村外。
而在到达这里后,张三弦就立刻嗅闻到了一股极重的血腥味儿,以及一缕缕渺不可见的死气。
由此,他立刻断定:“这个村子死了很多人,且是在短时间內成批死去的。”
低语间,张三弦便將心眼感知,条然扩展开来,扩展向四面八方。
雾时,前方那座小村落的全景,就立然映入了他的心海当中。
夜幕下,只见这村里数十户屋舍,几乎每一户的墙壁上都溅满了斑驳血跡,一具具尸体也横陈各处。
各家院中、屋內、墙角,男女老幼皆有,个个姿势扭曲,身上遍布致命伤口,脸上儘是绝望惊恐。
而村落地面上,则血流匯聚成溪,浓烈腥气几乎凝成实质,刺鼻至极。
“共计四十七具尸骸——都是农民。”
张三弦声音冷冽,“是谁,下手如此狠绝。”
便在这时,他突然听到了一阵极度微弱的呼吸声,是从此村深处一户人家里传来。
张三弦当即身形一幻,眨眼间跨越数十丈距,闪身驰入了那一户农家院子里。
尔后他就发现,发出呼吸声的主体,竟是一个孕妇。
只是如今,她已被一柄长刀穿胸,死死钉在了墙上。
通常情况下,人若被这般对待,基本活不了多久。
可这个妇人却不尽相同。
张三弦能明显感知到,她是凭著一股近乎疯狂的求生欲,硬生生顶著自己不死。
而当这孕妇看到走进院里的张三弦后,当即就张开双臂,竭力发出一声近乎母狼般的豪叫:
“大侠!救,救——“
张三弦赶紧走过去。
待他一走近后,这妇人便死死抓住其手臂,口鼻涌血嘶声豪道:“.求你救——救我儿·—..”
话未说完,孕妇就睁著眼断气死去。
同时,一个婴儿亦从她被血浸透的衣裙里呱呱坠地,竭力大哭起来:
“哇~哇~哇~”
张三弦赶紧蹲下抱起婴孩。
这孩子,则顺势抱著他粘满血渍的手指,大口吮吸起来。
而张三弦却突然证在原地。
因为那久违的神秘预知力,此刻竟在他心间忽然躁动,轰鸣著呈展出了一个熟悉名字:
邱方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