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后,那两侧被霜冻冰封的楼宇建筑,便开始莫名『融化”起来,转眼就变成了不断起伏搏动,布满密密麻麻青紫血管的暗红肉壁。
同时,周遭空气里也出现了某种血腥和铁锈味儿,浓郁的化不开,令人作呕。
而就在这时,竟有微弱的人声对话音,从远处一间由门板石块,团团包围的半塌石屋里遥遥传来。
张三弦停下脚步,修然转首『看”向声音来源一一那间半塌房屋。
隨即,他就透过心眼感知发现,那间只留了个小窗口的密封破屋里,赫然蜷缩了五六个人。
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皆为中原人士,个个面黄肌瘦,穿著破旧衣袍,裹著脏烂厚被。
而当张三弦踏著响亮脚步声,一步步靠近这间破烂房屋后。
这些人的眼神,便立时从麻木变为惊恐,蜷缩更加厉害,几如受惊的兔子般。
其中唯一练有武艺者,一个满面风霜的中年汉子,披著被子猛地站起身来,拔出腰间短刃,满眼警惕的便看向了窗外,尔后就正巧与走至近前的张三弦打了个照面。
披被汉子当即一证,两眼瞪大,眼神难以置信。
“你们是谁?”
张三弦声音平淡听不出情绪,“此地是何处?”
中年汉子声音发颤,透著不可思议:“这么冷的天这么远的路,你—-你是一个人进来的吗?
“唔~”张三弦平静頜首,“是又如何?”
“后生,快———快些躲进屋吧。”
这时,屋里一个老妇人也凑到窗前小声说道,声音里带著惊恐,“天就快黑了,外面-外面不能待的呀!”
“天黑?”张三弦微微侧头,看向身周四面空荡街道。
“对!对!”
中年汉子也急切道,“这鬼地方白天只是废墟,还能躲一躲,搜罗些吃的喝的,可一到了晚上,就—...·就全变了!
到处都是吃人怪物,还有—还有更厉害的甚至会把人拖进地狱,千万別搁外面待著,它们一般不会进屋!”
他正说著,屋外晦暗的光线便又暗了几分,远处更是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刮擦与狞吼声,由远及近越来越快。
石屋里的人们一听这声音,雾时就嚇到面无人色,个个瑟瑟发抖蹲伏在地,抱被蒙头蜷缩成团“呵~”张三弦咧嘴轻笑,“有点意思。”
他非但没有躲进屋里,反而转身向声音来源处一一一片快速席捲而来的黑暗大潮,信步走去。
“你—你疯了?!”中年汉子惊孩欲绝。
就在这时,那从古城深处而来,席捲至街道尽头的黑暗,如活物般悚然蠕动起来,快速凝聚成形。
咕嚕咕嚕咕嚕~~
伴隨著阵阵诡异声音,各种各样的怪异之物,开始从黑潮里迅速涌出。
在这些怪物里,既有似由无数生锈铁板与残缺肢体拼合而成,疯狂挥舞著百千根带有倒鉤的铁刺触手,不断滴落血水与锈屑的巨大铁笼。
也有漂浮半空臃肿肥硕,上下各处皆遍布了黑色缝合线,七窍全被铁钉塞满填实,骨质顶盖被彻底掀开,曝露出蠕动脑浆的巨型头颅。
更有似用几十张带著人头的鲜活人皮,以大量脏污黑髮为线,胡乱拼凑缝製在一起,不断绝望哀豪著快速在地面上的攀爬的巨大『地毯”。
这些形態猎奇到令人作呕的怪物,带著滔天怨毒气息,如同潮水般涌来,骇的那破屋里的人群几乎室息过去。
然而张三弦,面对这地狱般景象,却只是缓缓抬手,按在了盲杖剑柄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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