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认並不懦弱，但若连敌人是谁都不知晓，又如何谈帮助？

“或许，一切皆因时机未到。”紫苑轻声道，眼角闪过一抹迟暮之意，“有些事，不是现在能解，也不是现在该知。”

说到这里，她微微停顿，低头看了看自己苍老的双手，喃喃道：“不过，老朽只怕是等不到那一日了。”

这话出口，叶晨顿时一震。

紫苑的气息，似乎又虚弱了几分。

他终於意识到，眼前这位渡劫大圆满的强者，虽保有惊人修为，却也早已进入暮年之境。她能等到今日，已是极限。

若自己再晚来些许，只怕见到的，便是一堆白骨。

“前辈……”叶晨声音低沉，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

“別难过。”紫苑似是察觉到他的情绪，反倒露出一丝淡然的笑，“人生本就如浮云，老朽能活到今日，还能看到你亲自前来，已是天大幸运。”

“还有一事。”她忽然转过身来，望向叶晨。

“吞仙鼎本就是你的，也只有你，才能真正发挥出它的全部力量。或许，这便是解开所有谜团的关键。”

她声音清晰有力，仿佛此言蕴含著极重的意义。

叶晨闻言神色一变，连忙低头看向体內的吞仙鼎。

后者此时也被惊得不轻，连连摆手，“你可別看我啊！我丟了那么多记忆，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让我想，我也想不起来。”

它语气有些无奈，还带著点儿心虚的尷尬。

叶晨不禁皱眉。

的確，自从这吞仙鼎觉醒以来，它的记忆便断断续续，有时能想起一些片段，有时又如一潭死水，毫无动静。

若说是因重伤失忆，那倒还说得过去，可如今听紫苑所言，这鼎似乎本就与自己命运相连，甚至在更早以前，便与自己结下了莫大因果。

“这些都是那位高人说的，就算你来问老朽，老朽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紫苑无奈地摊开手。

她看得出叶晨眼里的困惑，也理解他此刻的茫然，可她所知的实在有限。

“不过……”她顿了顿，语气忽然变得神秘，“世间素有灵魂轮迴之说。若你与吞仙鼎之间確有莫大因缘，那么这一世的相遇，或许便是延续前缘。”

此言一出，叶晨眼中闪过一抹异色。

轮迴？前缘？

若真如此，那自己的前世该是何等身份？是那位高人的亲传弟子，抑或是某位盖世强者的转世？

“话虽如此，但终归还是过於荒谬了。”叶晨苦笑，摇了摇头。

他並非不相信轮迴之说，只是这一切太过离奇，未免让人难以接受。

“哈哈哈，这谁又知晓呢？”紫苑忽而轻笑出声，声音里带著一丝洒脱。

“前世今生，今生来世，循环往復，生生不息……也不过是我们对命运的美好想像罢了。”

紫苑笑了起来，脸上的愁眉难得解开几分。

“世间千万般变化，躯壳更是能更换千万，但只要灵魂还在，那你便是你。”

紫苑的语气温和却带著不可动摇的坚定。

叶晨听到这话，不由心神一震，脸上浮现出一丝难得的肃然之色。他缓缓抱拳，深深一礼：“小子受教。”

此时此刻，他的態度比起之前恭敬了不止几分。

这並非出於对方的修为压制，而是源自內心的敬重。

眼前的紫苑，无论是万年前的过往，还是如今所展露出的气度，都足以让他心生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