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左右摇摆都不是,还无法摆脱这股热气,只要站在周尔襟身边。
这种萦绕的热气就如影随形。
但下一秒,周尔襟牵过带子,从她手里接过,就这么坦然拿在手上,如同拿着她的其他衣服一样。
可他也没有放过她,他拉开下一个格位的抽屉,露出那一抽屉迭好的贴身衣物,是她剩下没选的那一件:“这个呢?”
虞婳沉默两秒,忽然一头撞进他怀里,含糊不清又似乎带怨,声音努力维持轻淡,像被戏弄得没办法又不会发脾气的老实人:
“你不要让我选了。”
她扑进怀里,周尔襟不动声色,但伸出空着的那只手搂住了她,他眼底有很轻很浅的笑意。
虞婳直接拉着他的衣袖,把他手放在侧后方的抽屉上,在看不见的情况下,抓着他的食指,随便指了一件,示意他拿起来:
“就这个了,不要问我了。”
周尔襟侧眸看了一眼,就像在欣赏什么一样,一直没有动静,只是盯着看。
虞婳难忍道:“你怎么还不拿起来?”
他语气很耐心地道:“婳婳。”
他温和说:“你指到了抽屉的衬布。”
虞婳有些错愕,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是真的,周尔襟手下是一块羊绒布,用来垫抽屉的。
她一时难堪又无法躲避,用头轻轻撞了一下周尔襟的胸膛。
周尔襟轻笑一声,依旧搂着她,好脾气地挑了和她上衣成套的那条,又温柔问她:“这个可以?”
虞婳已经无心去看他拿的可不可以了,周尔襟拿了,她就点头说可以。
而周尔襟拿的也是相对正常的款式。
他把衣物搭在手臂上,直接把她打横抱起,抱到浴室,开了水把她在长长的化石洗手台边放下。
把干净衣物在托盘上放好,周尔襟垂眸看着她,温和道:“脱吧。”
虞婳:“……”
他就这么在她面前好像很温柔地盯着她看,虞婳咬了一下下唇,才能适应这眼神。
上次毕竟她是睡着了,不知道,但这次直面,她就是木头都会难免难为情,要钻个洞到地底。
她低着头,不敢看他视线,开始解长裙上的带子,偏偏她长裙上设计的复杂缠带解不开,一来就出师不利。
周尔襟还在旁边认真看着。
虞婳隐忍着,片刻才小声求救:“你帮我弄一下,带子解不开。”
他好像才知道她需要帮助一下,温和道:“这样。”
他上手来替她解那已经缠在一起打死结的十几根带子。
很有耐心,像是解复杂的鲁班锁一样,按逻辑顺序抽解,偶尔一根抽紧,她心口被裹紧显现出明显轮廓,虞婳都分不出他是故意还是不小心的。
可他还是不疾不徐地解,专心致志,很有礼貌地说:“抱歉,不小心抽错了。”
虞婳:“……”
“你快点。”
“可以。”他戴着婚戒的手在衣带中穿梭,帮她解开死结,领口已经垂下到门襟位置,里面若隐若现。
“今天的菜好吃吗?”他又不紧不慢地问她。
感觉到他在解最后的拉链,她还是努力专心正经道:
“挺好吃的,很鲜。”
“刚刚吃那么少,吃饱了吗?”那条白色长裙落到地上,周尔襟还循序渐进地和她说话。
他摸了一下她肚子:“好像只有一点点变化。”
他还记得她饿的时候肚子看起来什么样,上次她就是没吃饭就睡着了。
虞婳抵抗住这一刻爬上脸庞的烧红:“吃饱了,我吃饱就是这么点。”
他似乎在思考:“记住了,下次这么多就是饱了。”手伸到她背后,只一秒解开扣子。
很贴心地帮她从肩膀上穿过手臂拿下来。
身上微凉,但他看着她,虞婳躲他视线弯腰去褪下其他。
每一个细微动作都在他眼前,她手有点轻抖把衣服放在洗手台上。
他却视线停住,静静看着她,没有其他动作,两人完全是对立面,一个着装整齐矜贵,另一个恰恰相反,他那种似欣赏的目光看得虞婳都有些不自在,手臂曲起轻轻抱了一下心口。
但已经避无可避。
周尔襟脱了西服外套,摁下放水的按钮,走进另一重门:“进来吧。”
虞婳光脚踩地跟过去。
水雾飘起,像每日海边在阴天升起的氤氲雾气,温柔在墨蓝宽阔的海面上飘荡。
她忍不住问:“上次你不怕我生气吗?”
周尔襟淡定道:“我可以等额赔给你。”
虞婳:“……不要你赔。”
“那对我来说是不是太赚?”他像是听不懂她意思,一脸平静,却死不要脸地问。
虞婳:“……”
不管他这种故意听不懂人话的举动,周尔襟粗粝宽大的手掌游移,但她只能等着对方摸索。
从她心口裹到侧腰再往下,在热水下帮她磨干净身上不知到底有没有的汗渍,她还这样干净地站在他面前。
如若往前几年,她根本不敢想在这个严肃疏离的哥哥面前脱成这样,
“沐浴液要哪个味道?”他温声问。
“你平时用哪个?”她犹豫着有意地问。
他却温声答她:“我的有点太凉了,不适合你。”
“哦……”
他挑了支薰衣草精油的:“这个可以?”
她轻声道:“可以。”
“手抬起来一点。”他声音徐徐温厚。
她抬起手臂,周尔襟从手臂往下抹着沐浴液,一直抹到她腋下,然后顺着往下抹过她心口侧边,他手按下来的时候陷出一个柔软凹坑。
虞婳手抬着有点累,顺势搭在了他肩膀上,周尔襟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温和问:“累了?”
“手累了。”她轻声答。
“那我洗快点。”他相当善解人意。
虞婳也轻声:“嗯。”
他从玻璃瓶里倒了一汪沐浴液,在淋浴头下接了点水融开,手在她身上往下嵌入,他像是真的打算给她洗快点搓了两下。
虞婳眉头轻蹙,捏着他的肩膀提醒他:“你慢点。”
”又要慢点?”他好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样,很温柔地问。
不是要慢点还能如何,他手在不该在的位置一直得寸进尺,如果同意他只会更步步逼近。
好不容易折腾完擦干净,他拿过她的衣服,半蹲下身,抬眸,一丝波痕不起地平稳道:“抬腿。”
她甚至都要暗暗咬一下唇,才能抬脚伸进衣物的口里,周尔襟还循序渐进和她说:“那条。”
她又咬着唇,那边也钻进去。
周尔襟替她扶起薄布料帮她穿好,长指挑起另一件,贴心问她:“这件还穿吗?”
“要睡觉了,不穿了吧。”
他一贯从善如流:“好。”
他拿起睡裙,从头上给她套下去。
“左手。”
她伸左手。
“右手。”
她也伸出右手。
周尔襟把她抱出来,放到床边,虞婳低着头不看他。
但片刻就钻进被窝里不说话了,但事实上感觉周尔襟给她洗,比她自己洗得还干净。
什么地方他都仔细磨一下搓一下,手还粗糙像个刮痧板,她怀疑他以前是否尝试当过运动员,磨出一手的茧。
她忍不住想他以前在基层做机务修飞机的时候,有锻炼到这种程度吗,手心这么糙。
但周尔襟不在这里,他沾了水汽在换衣服,虞婳只能自己咬着拇指,在默默翻来覆去地思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