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月前,两人在侯的茶摊前初次相逢,但彼时的赵明健並不知晓其人身份,只將之当作了一位气度尚好的散修罢了。
直到后来的周桐筑基庆典之际,陆清泉才真正进入到他的视野当中。
也就是那一次,赵明健从自家堂姐口中得知了这位陆氏药师显露在外的部分底细-
一威力不俗的上品法器葫芦傍身、於剑法一道造谐不俗、更兼药道高明。
这些情形,单独拎出哪一项来都不足以让拜入周桐门下之后傲气渐生的赵明健真正心服。
然而,当这三项集於一人之身,再佐以其人那略显淡泊的气度,便是这位新晋长青门弟子也不由暗自感胃陆氏家族的底蕴,同时对县中两大筑基家族的实力有了更深的认知。
不愧是压制我赵家百年的大族,若非我和堂姐皆是先一步拜入了五宗之中,只凭家中其他庸才,只怕我赵家还得继续被压制”一一赵明健如是想到。
“赵兄盛情相邀,不知有何见教?”
陆清泉声音不疾不徐,保持礼数之余,亦不失陆氏子弟与长青门间应有的距离感,
“哈哈,此事不急,陆兄且先入內来品一品家师所赐的新茶。”
赵明健闻言,顿时想起了自家师尊的嘱託,於是收起诸多遐思,先是朗声一笑,继而右手虚引,做了个“请”的手势。
陆清泉微微頜首,跟隨其人步伐来到一间静室之中。
但见室內陈设简雅,唯有一方青玉茶案置於正中,案上紫砂壶嘴正升起白雾,而案前两个蒲团相对而置,似已静候多时。
“这是徐太师叔赐予家师的灵茶,在下有幸分得少许,此时已然温到火候了,陆兄请赵明健率先落座,旋即端起面前的雨过天青瓷盏,执盏轻嗅,举止从容。
这赵明健怎么回事,今日一直似有意似无意地提及什么师门厚赐。』
陆清泉闻言梢感论异,却並未显於面色。
身为药师,他自然能辨別出此茶无毒,所以不拘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且静观其变就是了。
於是他亦是依著其人之举,施施然地端茶细品。
茶汤澄澈如玉,內中灵韵流转,入口后更有清润之感直沁心脾,確非凡品,比之陆氏族中的莲湖雪片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若是跟他在尹婆婆府上饮过的二阶“寒月凝香”相较,那便是相去甚远了。
“长者所赐,果然不俗。”陆清泉称讚道。
赵明健闻言,面上笑意顿时更浓。
在他看来,两人本就是同辈修土,又都是各自家族的翘楚,言谈间自然能聊到一块去,於是他旋即从灵茶的话题开始侃侃而谈,不多时便从阳夏郡內的诸多风物最终聊到自家师尊和云水坊市,语带崇敬。
也就是到了此时,他才终於不再遮掩,將自己的目的慢慢露出来。
“陆兄,实不相瞒,我这次相邀也是领了家师之命。”
赵明健端起茶盏,轻抿一口,目光诚挚地望向陆清泉。
“家师常言,陆兄这般年纪便有如此药道造诣,实乃县中翘楚,若是陆兄愿意投身我长青门,他亦愿收陆兄为关门弟子,並在陆氏当年之事上有所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