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你还要丟脸丟到什么时候!?”
大帐中央,一副儒將打扮的刘宗敏呵斥道。
刚刚还哭哭啼啼的刘体仁顿时噤声。
要说在大顺內,眾多將领最怕的一个人,那肯定是眼前这位颇具儒风的刘宗敏!
不光是因为他是李自成手下的第一大將。
还因为他的手段实在狠毒。
狠到连李自成都有些发怵。
在整个闯军势力內,只有李自成能压服刘宗敏。
连丞相牛金宝,大军师宋献策他都不给面子。
一旦惹恼他,那死有时候也是解脱。
阳光照在大帐牛皮上,將帐內烘的暖洋洋。
刘宗敏一边看著三国志,一边不急不缓的说道。
“正月破洛阳,烹福王。”
温和平静的声音嚇得刘体仁浑身一抖。
“二月克南阳,唐王自焚。”
“三月破潼关,孙传庭的脑袋现在还掛在老营旗杆上。”
每说一句,刘体仁就忍不住颤抖一分。
“你带著六千孩儿营,竟被一千骑兵杀得弃甲丟盔?”
“权將军您听我解释,那不是普通骑兵!是……”刘体仁刚要辩解,帐外突然传来惨叫。
两名浑身是血的逃兵被拖进来,看他们稚嫩的面容就知道属於孩儿营。
属於比较机灵的那种,估计是见刘体仁跑了,便也跟著一起跑来的。
“延误军机者,当如何?”刘宗敏转头问阴影里的文书。
“剥皮楦草,传示各营。”文书的声音像生锈的刀在磨石上滑过一般刺耳。
“嗯,照做便是。”刘宗敏隨手挥了挥,两名逃兵连话都没来及说,便被拽出大帐。
刘宗敏仿佛若无其事一般继续翻看三国志,轻声问道。
“说清楚你碰到的骑兵什么装备。”
“遵命遵命……”刘体仁心中长出一口气,牙齿虽然在打战,但还是快速將三千营的装备一一说出。
“那些个骑兵人马俱甲,是铁甲编织的带四棱凸纹和护心镜,马槊长一丈四尺……...”
听完后,刘宗敏也有些拿不准。
按照刘体仁的描述,那必定是一支成建制的重甲骑兵无疑。
可这早已被打烂的大明朝,只有辽东关寧军还有重甲骑兵存在。
而关寧军的主力,尚且在关外,闯军时时刻刻盯著呢,不可能来到京师。
这时候京师又冒出来一支骑兵,让刘宗敏有些纳闷。
不过一千名重骑兵,虽然有威胁,但还到不了让他重视的程度。
他所担心的,是京师內既然能多出一千重骑兵,那会不会多出其他部队。
如果京师真能抗住,局面就有些危险了。
帐外的惨叫声渐渐微弱,刘宗敏也有些坐不住,將手中三国志放下。
看著刘体仁说道,“念在你跟我多年,这次我不杀你,可拋弃部属私自逃命与明狗何异?”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这次便罚你八十军棍让你涨涨记性,一会先领二十棍,剩下六十棍城破后再打。”
闻言,刘体仁喜的眼泪都快下来了,连连叩首谢恩,而后欢天喜地的离开大帐。
一直躲在帐內的闯军大军师宋献策才缓步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