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牢房內。
赵泽在镣銬的冷硬中彻底清醒,隨著视野变得清晰,面前的场景让他一时呆愣。
潮湿的石墙上爬满暗绿色苔蘚,铁栏外火把摇曳,將守卫的影子拉成扭曲的鬼魅。
这是哪里?
他试图挪动身体,手腕处却陡然传来一阵彻骨的冰冷。
下意识地低下头,映入眼帘的是手脚之上那沉重的镣銬。
我不是正在上班的路上吗?怎么在监狱?
他忽然想起,自己为了救一个小女孩,被一辆满载货物的大卡车给撞上。
这年头,连见义勇为都犯法了?
“泽比·斯兰……”他下意识念出这个名字,仿佛有另一个灵魂在颅骨深处低语。
记忆如溃堤的洪水涌入——
燃烧的王旗、坍塌的城墙、巨龙阴影下银髮君王冰冷的面孔。最后的画面定格在囚车顛簸中,罗曼士兵將烙铁按上他的左手背:“斯兰的狗,只配当角斗场的饲料!”
他闭了闭眼,亡国將领泽比的记忆如锈蚀的刀刃一遍遍剐过脑海......这不是梦境,而是命运荒谬的馈赠。
看来自己这是穿越了。
泽比。赵泽接受了自己的新名字,既已穿越,纠结本名毫无意义。
前世自己还算小有家资,如今沦为亡国之奴,泽比心中落差不可谓不大。
石缝渗出的污水浸透麻衣,霉斑在墙上蜿蜒如毒蛇。他试图蜷缩身体,却扯动手腕铁环,发出一串刺耳的金属刮擦声。头顶传来守卫的嗤笑:“省点力气吧,新来的,明天的角斗够你死十次。”
角斗?一时间,影视作品中种种关於角斗士的镜头浮上泽比脑海,刀光剑影,血肉横飞,底下的勇士以命相搏,台上的看客以血为乐。
作为一个现代人,他自然是不愿沦为用血肉乃至生命供他人取乐的角斗士。
虽然搞不清穿越的缘由,但眼下逃离牢笼才是重中之重,泽比沉住心,在原主破碎的记忆中搜寻著有用的信息。
原主身为一名將领,记忆储备还是相当够用,泽比片刻就了解到这方世界的情况:
这是一个具有神奇力量的奇幻大陆,名为盖欧大陆,巨龙,巫师,骑士,矮人,神祇……各方势力盘根错节,而罗曼帝国则是大陆最强盛的国家,由於信仰著杀戮神祇,这里的子民残酷而嗜血,角斗比赛一直被视为最高级別的国民赛事,对於角斗士的看管更是严格。
牢房外那几个全甲的持械守卫就很好的证明了这一点。
总而言之,凭他现在的实力想逃离戒备森严的罗曼就是痴人说梦。
何况罗曼帝国版图辽阔,他连自己现在身处哪座城池都不清楚。
“喂!新来的小子!”
粗糲的嗓音打断思绪。泽比转头望去,牢房的阴影处,一个独眼老奴隶正衝著自己伸出一只枯手,指甲缝里塞满黑泥:“把你的水盆推过来。”
老者浑身布满纵横交错的鞭痕,最骇人的是脖颈处:奴隶烙印因反覆溃烂增生,已扭曲成一颗拳头大的肉瘤。
泽比眯眼打量起对方,一块半透明的面板猛得浮现:
【无名老奴隶】
【等级】:???
【介绍】:即將失去价值的老角斗士,他曾经也是个高手,直到他的膝盖中了一箭?
这是金手指?泽比內心一惊,却是不动声色地开口:
“想要水?”他故意將木盆踢远半寸,“拿情报换。”
老者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笑声:“你在凶牙的食谱上,还敢谈条件?”
“凶牙?”
“城主的宠物,那头巨魔专吃硬骨头。”老者指了指角落的断臂囚犯,“那小子被拖出去前,还嚷嚷著要砍下凶牙的睪丸泡酒。”
仿佛为了印证这句话,走廊尽头突然传来铁门开启的巨响。两名守卫拖著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影经过,沙哑的哀嚎在石壁间迴荡:“我的腿……求你们杀了我!”
“看到没?”守卫踹了踹铁栏,泽比闻到他皮甲上的腐臭味,“那是昨天挑战凶牙的蠢货,现在连当饲料都嫌脏。”
另一名守卫抽出匕首,慢悠悠削著指甲:“算你走运,今天轮到凶牙的『表演赛』。”他故意加重最后三个字,“城主最爱看他活撕猎物——记得挣扎得漂亮点,说不定能剩半截身子下葬。”
什么地狱开局……泽比忍不住想骂娘,昨晚自己还在吃著烧烤打游戏,小日子悠哉悠哉,怎么一觉起来就要沦为巨魔的肥料了。
前世也算对西幻有些了解,泽比自然知道巨魔是什么样的生物,皮糙肉厚,再生能力极强,而且,它们吃人……
虽然自己解锁了外掛,可自己的外掛似乎仅仅能看到一些无关痛痒的信息,又岂能对抗那头可怕怪物。
等守卫走远,角落里的老者忽然压低声音:“把水给我,我告诉你凶牙的弱点。”
眼下也没有別的办法,泽比將木盆推了过去。老者贪婪地灌了几口,浑浊的眼珠闪过一丝异光:“它的再生核心不在左胸。”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