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將砂岩晒成灼白的鳞片,艾尔温的翠绿斗篷在林隙间若隱若现。
精灵的尖耳微微颤动,箭簇拨开垂落的毒藤,无视后方喧闹。
“小崽子,你的占星仪又在冒黑烟了!”
格罗姆拎起西里斯的后领,把年轻法师晃得像个漏气的风笛。
兽人獠牙间卡著的岩羊肉碎屑簌簌落在西里斯铂金捲髮上,“要不要老子帮你拧紧发条?”
洛奇的琴弓精准戳中西里斯腰眼:“亲爱的,你老师没教过怎么用占星仪点火吗?”
提夫林尾巴捲走法师袍的金线流苏,“比如这样……”琴弦迸出的火星瞬间点燃流苏,又在西里斯惊叫声中被他用酒水浇灭。
“够了!”西里斯法杖尖端炸开火星,脖子涨得通红,“你们根本不懂......”
他的咆哮突然卡在喉间,破碎的占星仪零件从袖口散落,在沙地上滚成嘲讽的圆。
真是两个恶趣味的傢伙……
泽比跨过一颗枯死的铁杉,观察著皮肤下的长矛状微光。
雅灵的诱惑囈语混著鞋底与草丛摩擦声在颅骨內盘旋:“待我取回神力,你就是名副其实的神选。”
前方百米处,艾尔温的银髮突然静止,精灵的箭尖指向岩壁裂缝——那里渗出地精粪便特有的臭气。
泽比的瞳孔微微收缩,星辉长矛的幻影在掌心一闪而逝。
对付地精,还用不到它。
“別动我的星象图!”西里斯的尖叫撕破凝滯的空气。
洛奇正用烧焦的流苏在他法袍后背画鬼脸,格罗姆把玩著变形的黄铜星轨环,兽人粗糲的拇指轻易捏扁了精密齿轮。
年轻法师突然攥紧拳头:“老师明明说过......说过我是他最优秀的学徒......”
指甲在他掌心碾出血痕,“可他连神格的事都没告诉我......”
“省点眼泪吧小哭包。”
格罗姆把星轨环套在獠牙上摇晃:“老子被部落拋弃时,可是亲手砍下了酋长的脑袋当酒杯。”
洛奇的琴弓突然挑起西里斯下巴:“你为什么会因为一个老爷子死去活来的.....”
提夫林猩红舌尖舔过琴弦,“难道你们还有其他不为人知的关係吗~”
“够了!”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莱娜的圣典重重合上,晨曦之力震落树梢的毒蛛,“別再欺负这个小子了!”
“哇,莱娜,你这么护著这个小可爱就不怕泽比不高兴吗?”
嬉皮笑脸的洛奇下一秒就被红著脸的莱娜掐住了脖子。
泽比的目光扫过西里斯颤抖的肩膀。年轻法师脖颈上竟显出淡淡的紫纹,仿佛有两条毒蛇在皮肤下撕咬。
他敢保证,初见时西里斯脖子上绝对没有这玩意。
泽比忽然明了——奎洛斯在学徒身上临时种下了禁制。
体內的星海传来大笑,泽比仿佛看见:
雅灵的王座悬浮在破碎的星环间,她的长髮裹挟著超新星爆发的余烬:“看见了吗?奎洛斯连亲手养大的雏鸟都要烙上锁链......”
“而你会慷慨地赐予自由?”
泽比笑笑,脑海里勾勒出罗盘虚影,“地精们在找它,准神需要守护它,你在渴求它……”
泽比预见罗盘指针正缓缓刺穿永恆之网。
无论是地精背后那位“主人”,还是端坐星云王座的雅灵,亦或披著人皮的奎洛斯还是创世的主神……
终將知晓赌局里最危险的,从来不是庄家,而是看似任人摆布的棋子。
“泽比?”
莱娜的呼喊打断泽比的思绪,少女脸上映著紧张的关切:“你的思绪似乎很不对劲。”
女牧师蓝眼眸倒映著泽比紧绷的下頜线,“你从刚才开始就魂不守舍。”
泽比故作轻鬆地用靴跟碾碎一颗松果:“可能是昨晚梦到格罗姆的臭脚塞进酒桶,熏死了整条街的地精。”
他故意提高音量,兽人戏弄西里斯的笑声立刻变成咒骂。
“你说谎......”莱娜的话被泽比的笑声打断。
“可能我喝多了龙息辣椒酒?”他无视女牧师伸来的手,碎岩长剑斩断地上一截灌木,“还是洛奇尾巴上的跳蚤跳到我身上了?”
他还记得那日遭遇地精大军时,莱娜的圣光屏障被毒箭腐蚀出蛛网裂痕的模样。
女牧师咬著唇渗血的画面与雅灵神格破碎的幻象重叠,神明博弈的棋盘上,她或许连棋子都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