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百年计划

陈玄不解地问道：“何事？”

“请大王送奴家赴死。”

白灵的语气平静，如同一潭死水。

此言一出，眾怪无不惊骇。

浪波波大呼：“夫人为何要想不开啊？浪滔滔忘恩负义，是他鱼品有问题，

夫人切莫折磨自己。”

“浪波波，你在奴家手下多年，也算是尽心竭力，你知奴家稟性，认定的事，多说无益。往后你和青青就都自由了，你们想去哪就去哪，想在玄衫潭待著也无妨。”

“夫人—”浪波波扁平的嘴角抽动，眼中儘是伤心意。

白灵抬起头看向陈玄。

“我拒绝。”陈玄低头坚定地说道，“你没有资格死。”

“奴家活著就是个祸害，过去还有个化龙成仙的希望摆在眼前，如今这点希望也破灭了，不如早死，省的祸害他人。”

“白狼魂飞魄散之前，留了句话，他让我劝你別认命。”

“別认命—”白灵死一般的眼中闪过一丝流光，“命非天定。他还是和当初一样。奴家就是不认这命，才不断背负血债走到今天。事到如今，真相摆在眼前，奴家又怎能不认命？”

“我只是替白狼感到不值，他心甘情愿付出生命和魂魄，助你走到今天，最后却这样收场。我且问你，你死了，你身上背负的这些灵该怎么办？”

白灵的瞳孔微微放大，她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

“巫死，灵散。或重新去做孤魂野鬼，或烟消云散。”

陈玄淡漠地说：“那他们多不值啊？因为爱你，心甘情愿为你付出生命，到头来却是一场空。你死了去投胎，他们却要做孤魂野鬼，多不公平。”

“我不知道你的命还有没有救，但在有限的生命里，去找找办法將他们重新送入轮迴，也不失相爱一场。”

白灵闭上双眼，微眉头，过往数百年的记忆片段纷纷从脑中划过。

一个个过客、一段段幸福回忆、一次次生死离別，而后又通通化作一团团模糊的黑烟。

一个又一个的黑色身影矗立面前，看不清模样，记不清过往。

却有一股浓烈的情绪鬱结在胸。

这股情绪很复杂，不是简单的喜怒哀乐，而是多种深沉情绪交错而成的乱麻无法被解开，也无法被排解。

她试问自己，如果带著这股情绪死去，是否能够目？

她得到的答案是，不。

白灵睁开眼，抬起絳紫色的眼眸，哀默地看向陈玄，她张开嘴，两只小黑虫从嘴里钻了出来。

“这是连心蛊，一蛊双生，掐死一只，另一只就会连带著宿主一起死去。”

“大王。你要是听闻白灵哪日又出嫁了，便掐死它，送奴家上路。”

一只连心蛊爬上白灵的脸，顺著鼻尖往双眼的方向爬去，在半路停下，一下就钻进白灵的身体里，在洁白的皮肤上留下一颗微小的血点。

另一只连心蛊朝陈玄游去，钻进他的鬃毛里，没了踪影。

“我答应你。”

白灵挤出一丝微笑：“多谢大王提点。从今往后，白灵与玄衫潭都听从大王號令，任凭差遣。”

辞別白灵一行后，陈玄带著眾精怪回到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