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刀疤进入阳鱼诡像的瞬间,阴鱼诡像突然颤了一下,紧接著,望舒的身影飞了出来。
什么情况?
我急忙再送望舒进入,结果他进不去了。
胡眉惊道:
“陈九,发生什么事了?”
“我不知道!”
听到我的声音,尚未与阳鱼诡像完成融合的刀疤重新现身,与此同时,刚刚怎么塞都塞不进去的望舒,再一次进入阴鱼诡像。
我立即猜到一种可能,让刀疤再进一次。
果然,只要刀疤进入阳鱼诡像,望舒就会被阴鱼诡像驱赶出来。
刀疤急了。
“陈九!你在搞什么!我弟弟的魂魄快撑不住了!”
我解释道:
“阴阳必须平衡,你弟弟比你少了两道魂,进不去的!”
“我不要理由!”刀疤红了眼,“我只要我弟弟能投胎!”
看著刀疤凶神恶煞,隨时都有可能向我扑来的模样,胡眉立即衝到我的面前,將我护在身后。
要不是守著客人,她恐怕已经用妖气幻化出两条狐狸尾巴了。
“你別急,我有办法,但要看你敢不敢。”
我指著望舒,语气凝重的对刀疤说道:
“分一魂给你弟弟!”
刀疤质问我。
“能成功吗?”
我如实回答。
“不知道。”
刀疤自斩一魂,失败了便会和弟弟一样,变成残缺之鬼,我提出的建议,只在理论上有成功的可能性,至於概率有多大,我自己也不清楚。
刀疤看了一眼魂魄正在变淡的弟弟,毫不犹豫的抬起右手,直接刺入自己的胸膛!
待他將手拔出来时,手中抓有一魂。
丟了一魂,刀疤的道行又掉了不少,魂魄也从凝实变成半透明的模样。
他手一挥,自斩的一魂飞入望舒的魂魄。
我一把抓住望舒,將其塞入阴鱼诡像,同时对刀疤喝道:
“进!”
刀疤立即钻入阳鱼诡像,我等了几秒钟,望舒的身影没有再次出现。
成功了!
我长舒一口气,隨后看到柳韵与柳露满脸的异。
柳韵问我。
“陈老板,你在自言自语什么?”
“没什么,你们还是不知道比较好——
正说著,我精神一阵恍惚,进入通神的奇妙状態。
等我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站在洁白的云层上,远处一条体型惊人的白色锦鲤,正在空中游动。
它游了一会儿,一头扎进云层,跳出来时,洁白身躯已然变成了黑色。
片刻后,黑色锦鲤再次扎入云层,再现身,又变回了白色。
“陈老板?”
在柳韵的呼喊声中,我回过神来。
“你怎么失神了?”
我笑了笑,没有回答。
“恭喜二位,成功供奉了诡像。”
柳露异道:
“可我和妈妈,没有交换灵魂啊?”
“別急,还差最后一步。”
阴阳鱼诡像和其他诡像有些不同,想要达成交换魂魄的愿望,还需要以血为引。
我让胡眉取来一根针。
“你们扎破手指,把血滴在自己供奉的诡像上。”
两人立即照做,柳韵的血滴在阳鱼诡像上,只见红色的血滴迅速变色,最终在白色的阳鱼诡像上留下一抹黑。
而柳露的血滴在阴鱼诡像上,在黑色的阴鱼诡像上留下一抹白。
下一秒,两尊诡像同时颤抖起来,几秒钟后,它们仿佛活了过来,从桌面上一跃而起,拼在一起,儼然合成一幅太极图。
待到诡像从空中落下,重新摔开时,柳韵与柳露同时晕了过去,我和胡眉眼疾手快,
一人扶住一个。
几分钟后,两人醒了过来。
“柳韵”呢喃道:
“奇怪,我怎么晕了?我不记得我戴的有手錶啊?”
另一边,“柳露”则是四下打量著自己的身体,眼中流露出难以用言语形容的情绪。
终於,“柳韵”惊醒过来。
“我变成妈妈了!”
没错,这对母子的愿望已被诡像实现,她们的魂魄分別进入对方的身体。
俏皮的柳露,此刻变得非常沉稳。
而女强人柳韵,则变成了一个充满好奇心的小女孩,满满的反差。
我两尊诡像分別交给它们的主人,当然,是以魂魄来划分的。
“你们记得每天供奉诡像一次,等你们决定把魂魄换回来,就像刚刚那样,取自己的一滴血,滴在诡像上,切记,你们交换魂魄的时间,绝不能超过三十日!”
顶著柳露脸的柳韵,给我付了钱,没有討价还价。
在临別前,她突然问了我一个问题。
“陈老板,假如我们当中有一个人,突然出现了意外,另一个人会怎么样?”
这个问题让我精神一颤,急忙道:
“姐,您可別开玩笑了。”
“我就隨便问问,陈老板,再见了。”
我和胡眉亲自送二人离开,待到看不到她们的身影,胡眉笑著问我。
“赚了这么一大笔钱,请我吃个夜宵?”
“想吃什么?”
“烧烤吧!咱隔壁那条街,新开了一家烧烤店,听说是从淄城来的烧烤师傅,跟咱济城的吃法不太一样————·陈九?陈九!“
胡眉扭了我一下。
“我在跟你说话呢,你在往哪看?”
此刻的我,目光锁定在街道的黑暗处,那里没有路灯,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
然而就在刚刚,我心中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有什么人,站在黑暗处,正死死的盯著我。
我小声提醒胡眉。
“那边好像有人在盯著我们。”
胡眉被我嚇了一跳。
“人还在?”
“对!”
“你待在这里吸引他的注意,我去瞧瞧!”
胡眉走回酒馆,但我清楚,她肯定是从酒馆后门绕过去了。
片刻之后,胡眉从那片黑暗中走了出来,嘟著嘴道:
“没有人啊!”
没有人吗?难道是我的错觉?可刚刚我是真的感觉到,有人在暗中偷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