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再次升级

捨弃了防御意图，从而將所有杀意倾注到最后一击中。

尼飞比特的死后之念以这般方式回应了对蚁王的忠诚。

她的身体千疮百孔，眼珠连著血丝垂落，下顎脱落，露出血淋淋的牙齦齿骨，四肢和后背受到大面积贯穿伤害而残破不堪。

唯有那凝聚了所有死念的手臂，如愿贯穿莫罗的胸膛。

莫罗就这样被尼飞比特的飞扑一击推离了那经由整个石壁小队倾泻而下的覆盖式火力打击。

但经过高强度战斗而身心消耗严重的莫老五，既没有菸斗和紫烟兵的协助，也没有莫罗那种高速爆发力，就只能以肉身硬抗伤害。

可他终究只是一个操作系，仅有60%的强化系转化防御力，根本经受不住石壁小队的协同型火力打击。

对於这个结果，他也只能带著“究竟是谁袭击他们”这个疑惑，以及对莫罗的內疚歉意，迎来即將被黑暗吞噬的那一刻。

相较於从蚁王和直属护卫身上感受到的那种將人类视若虫子的来自物种层面的恶意——

来自人类自身，或者说来自同类的恶意，才是最可怕的存在。

这是一个不容爭辩的事实。

莫罗、尼特罗、拿酷戮、莫老五、秀托、格拉羌等每一位投身於这场生物灾难討伐战的成员，无不以觉悟为盾，以意志为矛，燃烧著人性中最炽热、最崇高的光芒。

然而光芒越是耀眼，便越能映照出同类那深不见底的恶意。

所以人类和嵌合蚁，究竞有何不同？

也许，这便是答案。

而莫老五就“是否让莫罗放弃牵制尼飞比特”这件事跟诺布產生了分歧。

向来理性的诺布，做出了更利於莫罗处境安危的感性选择。

向来感性的莫老五，却因为拿酷戮等人的牺牲，为了確保这场由同伴性命推进的战斗能够必然胜利，在感性上首次败给了理性。

他做出了不利於莫罗，却有利於整个战局的选择。

可他终究不是彻底理性的人。

当他清楚自己將“选择”的风险转嫁到莫罗身上时，骨子里的善良和义气，让他在已经无法保障正面作战能力的情况下，毅然决然的奔赴战场支援莫罗。

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愧疚的体现？

人这一生，总要面对无数选择。

谁又能说，从一开始就能无悔？

当念力光束贯穿身躯，生机飞速流逝时，莫老五心中没有任何对死亡的恐惧。

只有因为那个选择而后悔，进而滋生出来的对莫罗的歉意和內疚。

可他已经没有机会向莫罗开口，就连那满载歉意的眼神，似乎也被墨镜彻底遮挡。

然而，在意识彻底湮灭之前，他仍然与莫罗瞥来的余光对上。

在如同走马灯般缓慢流逝的最后一瞬，他看见莫罗的嘴唇轻轻蠕动。

“没关係。”

莫老五仿佛——听见了这样的声音。

轰隆隆！

连绵不绝的能量光束波轰击在地面上，引起剧烈的爆炸声。

这在短时间內抽空了石壁小队几名成员潜在气量所交织出来的覆盖式火力打击，最终也没能打中莫罗。

但是却为尼飞比特创造了一个机会。

周围分明充斥著雨声和爆炸声，而莫罗却听不到任何声音，收回望向莫老五的目光，转而看向尼飞比特那惨不忍睹的面容。

他的神情很平静。

即便尼飞比特的死念把握住了这次机会，莫罗也在关键时刻避开了要害。

这贯穿胸膛的一击不足以让他当场丧命，可要是不儘快治疗的话，也会很快死去。

莫罗一边用右手压制著尼飞比特尸体而不停吸收死念，一边在左手上凝聚出一颗夺萃飞星。

在发起最后的总攻前，他准备了一些“血包”放在诺布的四次元公寓里。

现在只要將夺萃飞星释放出去，能看到这一幕的诺布就会依照事先的约定，將存放血包的房间通道打开。

如此一来，就来得及治疗。

“—”

只是，莫罗想到了自己还有一次回溯机会。

也想到了尼特罗的战败、想到了蚁王那变数般的復生、想到了队友们为胜利而甘愿付出性命的身姿、想到了被他列入必杀名单的比杨德。

“算了——”

莫罗驀然仰头迎著风雨看向天空，原本平静的眼神，陡然间被冷冽杀意所取代。

同时，那凝聚於手中的夺萃飞星，以极快的速度褪去翠绿色光泽，转而快速的膨胀起来。

这是最为纯粹的、也最为强大的放出系能量转化。

就这样在莫罗倾注所有显现气量之后，膨胀成了直径超出五米的念弹。

以念气作为子弹的狙击，不需要考虑弹道衰减、也不需要考虑风力等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