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被赋予娱乐轻鬆的音乐会馆,突然被一阵沉闷的氛围笼罩。
洛托姆阅读著周围的空气,不仅是它,甚至连周围的那三只精灵都感受到了会馆中瀰漫的些许低沉。
以及,它们的训练家好像也被这番言论给影响了。
他们是在以情感为矛绑架自己的精灵,要求它们逢合自己的喜好?
是这样吗?
而场上的三只精灵呢,难道它们也被说动了吗?
不,当然不是,它们比谁都知道,精灵与训练家建立的感情源於数年乃至数十年的相处,绝对不是什么情感依赖。
洛托姆的十六核处理器正在疯狂运转著一一既然他们喜欢耍无赖,那自己就证明给他们看好了。
就在这时,良知慢慢从门口走到了洛托姆的身边,轻轻敲了敲它的后壳,
“洛哥,不管什么时候,剖腹验粉都是相当愚蠢的行为,这只是顺了他们的心意而已,”良知笑著道,“你如果不希望我黑料缠身,就不要用这种方法来应对他的无耻言论。”
“无耻言论?”对方捏著拳头,但很快又大笑起来,“难道说我们受人敬仰的良知警官,也要用这种耍赖式的发言反驳我了吗?”
“不,我不打算反驳你。如果哪位训练家多愁善感,隨便听了几句无聊的黑鸡汤就觉得自己的精灵应该被解放。那至少,他们应该听听自己精灵的意见吧。”
话落,良知拿起舞台上的麦克风,矮身递给一旁的泡沫栗鼠。
它的左手上拿著粉色的雨伞,但当它看见良知递来的麦克风时,它激动地將雨伞丟向一旁。
然后,大吸了一口气,用声嘶力竭的声音喊了出来一“奇拉咪—”
“奇拉咪——!!!”
人类与精灵之间语言不通,但所有在场的观眾都能听得出来,泡沫栗鼠正在用自己最大的声音否定刚才的那番说辞。
属於精灵最朴素的情感混杂在了这声嘶力竭的吼叫当中。
声音繚绕会馆上空,久久不散。
入口处,一位十四岁的少年朝著泡沫栗鼠跑了过来,一把將那只泡沫栗鼠抱在怀里痛哭流涕。
该死,自己刚才居然对自己和泡沫栗鼠的羈绊產生了怀疑,甚至还想要主观为了它將它“放生”。
跟在他身后的,还有那另外两位参赛选手。
而观眾们被调动起来的情绪,在这一刻忽然又沉了下去,
人类与精灵无法通过语言沟通,但並不代表人类与精灵的情绪无法相通,刚才的那声吼叫绝对作不得假。
今天,他们为了某些原因收服某只精灵。明天,又要为了精灵的权利放生它们。
从始至终,他们好像从来没有问过精灵们的意见。
这才是真正的荒唐吧。
虚假的辩词再精彩也依然是虚假的,无论如何都抵不过直抵人心的真诚。
或许真的有精灵需要解放,但绝对不是如这样训练家一时兴起,仅凭別人的几句话和自己的个人想法,因为所谓的情感依赖去逼迫它们放弃一段来之不易的感情。
那不是什么解放或放生,那不过是一种拋弃,通过拋弃精灵的方式满足训练家的自我感动。
“看见了吧,你口中的所谓精灵解放,也不过是想利用训练家难得的多愁善感来达成你们的某种目的一—”
“用平权的敘事重构合眾的文化,用对娱乐的批判建立反思的思潮,让合眾的训练家们从內部改写自己,主动放弃精灵以达成你们的目的。对吧,这位来自等离子队的鼓动者?”
那位带节奏的观眾紧拳头,咬牙切齿地盯著良知。
无论他採取怎样的方式反驳,他都有信心將之一一驳斥,可偏偏没想到他居然会让那只泡沫栗鼠吼出这么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