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房间里。
两位师姐的衝突清晰地出现在他的感知中,这倒没有让他多意外。只是,他也好奇,到底所为何事?
当然,女人之间的战爭,他作为一个男人,过多关注也不妥。
风过了无痕。
换环境之后的第五天,杨树春终於回来了。
老捷达停在楼下,关门的声音异常清晰,缓步上了楼的杨树春心事重重,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回来之后便一直將自己关在次臥。
感受到他情绪的变化,钟悦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前往探一探,就算是帮不上忙,也可以宽慰几句。
“来,师弟,坐!”
將唯一的一张椅子让给钟悦之后,杨树春艰难挤出笑容。
钟悦落座之后,开门见山:“师兄这次下山,是遇到什么难事吗?我看你回来的时候心事重重的。”
“这么明显吗?”杨树春苦笑一声,自嘲问道。
钟悦点头,静候下文。
杨树春沉默片刻,突然问道:“十七师弟,你来这多久了?”
“没太留意,记不起来,应该有个把月了。”
“那师弟觉得我们隱修会怎么样?”
“挺好的!师兄师姐们都挺迁就我的,尤其是大师兄。”
“如果我告诉你,隱修会可能得关门一段时间,你会怎么想?”
闻言,钟悦不由皱眉,却发现杨树春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
“为什么?”
“你应该也看到了,山里的情况一如不如一日,尤其是今年来我们招的新人越来越少。本来这里光是干活的师兄弟就有八位,现在只剩下三个了……”停顿了一下,杨树春苦笑道:“当然,这只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师父那边也不打算继续投入了。这次下山,我刻意去找了她一趟,她的意思很清楚,如果不能维持,那就直接关停。”
“大师兄您的意思呢?”钟悦问道。
“我……”最终化作一声嘆息,杨树春微微闭上眼睛,肩膀微微抖动,却是良久说不上一句话来。
钟悦没有开口安慰,默默等待他自行恢復。
过了几分钟,杨树春终於抬起头来,捧著脸狠狠揉了一把,挤出笑容。
“让师弟见笑了。”
钟悦轻轻摇头,第一次如此近距离轻声感受到大师兄经营此处的压力,钟悦想了想,鼓起勇气:“大师兄,或者让我也干点活吧?”
每天在这里修行,虽说並没有消耗什么,但是也算是白嫖一个住处,钟悦还是於心不安。
这下,杨树春仔细考虑了片刻,还是摇头:“你有这份心意就足够了,可是你现在的身体状况……”
“大师兄放心,我身体还行,不会给大家添负担的。”钟悦如实道。
杨树春这才突然想起来,这傢伙不是肺癌晚期吗?怎么这么久连他咳嗽都没听到一声,也没见他提出什么需求?
仔细观察钟悦,他隱约觉得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但又说不上来。
“好吧,我去跟四师弟商量一下,看看他那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沟通好了告诉你。”
他终究还是对抗不了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