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天剧院用砂岩搭建,扇形的看台呈阶梯状。
维杰一眼瞧见了正在休息的电影剧组,摄影机、打光灯、黑支架等设备隨意地堆放在一旁。
正午时分,几十人的剧组窝在一处临时搭建的简易阴影棚里,休息、谈论、扒午饭的人都有。
奥莱坞只是个小型的区域电影市场,每年產的电影最多十几部,剧组简陋点也正常。
而丝微塔正独自一个人,依靠著著暖黄色的石墙,双手用力地环抱在自己胸前。
她脸色难看,把原本立体协调的精致五官,拉扯成窘迫、焦虑的模样。
自己了两千卢比租来一周的翡翠项链,用来应付拍戏镜头,这才第二天项链就不见了踪影。
她上午化妆换衣服的时候,只是暂时把项链搁置在一旁,没想到半个钟的时间就被人拿走了!
“绝对是被人拿了!”
如果真找不到,就只有被迫赔偿店家这一选项,可她上哪里变出十几万卢比的巨款!
“简直要命!”
她暗自咬牙,怀疑是组里某个不对付的女演员的恶作剧报復,但她至今没有证据,也没人提示自己。
千万最好是恶作剧!那样她还能私底下拽住那个该死女人的头髮,怒斥她,到底把自己的项链藏哪里了!
“你叫丝微塔吗?”
只有这个女人情绪低落地站在墙角,维杰轻而易举就辨认出了这位女演员。
对方差不多一米七的身高,这在印度女人里属於妥妥的高个子。
她穿著一条学院风连衣裙,裙子带有印度特色,色彩偏艷丽,而且纹点缀繁多。
偏宽鬆的裙子没能挡住前后丰满的身材曲线。
同时脸上画著淡妆,亚麻色的头髮扎成一束麻辫,看起来二十几岁的模样。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丝微塔疑惑地望著这个脸庞颳得乾净、穿著运动外套的男人。
“这是你的项链吧?”
维杰说著从口袋里拿出一串翡翠项链,径直在丝微塔面前轻轻摆动地展示。
“我的项链怎么会在你这里!”
丝微塔儘量压低嗓音怕被別人听见,原本夜鶯似的轻脆声音变成了乌鸦般的低沉。
“哎哟,项链上还有蛋糕屑...”
维杰自顾自打趣了一句,没有应对她的情绪激动,但还是把这件乌龙明明白白地告诉了她:
是別人故意把项链塞进了蛋糕里,而香蒂正巧把那枚蛋糕带回了家。
总之,这对於自己而言是一场意外。
“抱歉,刚才我误会你了!”
丝微塔的態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逆转,甚至还有点小小的惭愧。
“你真是一个善良的人!要不我请你喝杯咖啡吧?”
“行吧。”
请喝杯咖啡是最廉价的感谢方式,但维杰抱著无所谓的態度。
两人来到校门口的一家比较乾净的咖啡厅。
“你在拍戏吗?“维杰客套地问了句。
丝微塔丝滑地点点头,“一部校园题材的古板电影,我是女三號,演男主角的妹妹。”
“古板吗,从何谈起?”
“噢,这简直三天三天也吐槽不完。”直来直往的性格,让她下一秒就打开了话匣子。
“那愚蠢的导演和编剧,九十年代了还在拍什么贵族学生在大学里迷茫受挫,然后靠著家族长辈的开导而成功逆袭的老套故事!”
“好吧,確实很老套。”维杰不得不承认,这样的电影,给钱自己也不想看。
“他们简直该学学宝莱坞!就算拍不出点反映大学僵化体制和学生困境的现实佳作,起码也应该拍点欢乐和恋爱的爆米电影!”
丝微塔的鲜艷红唇简直一秒钟八百个微动作,维杰觉得对方似乎一肚子话憋了好久。
“噢,对不起!”丝微塔突然很抱歉地看著维杰。
“你帮我找回了项链,现在还要坐在这里听我吐槽抱怨。”
你能意识到就好...
维杰喝了口面前的咖啡。
“朋友,你呢,你是大学里面的教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