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公主提著一个食盒来到养心殿。
“父皇辛劳,我给父皇带了您最爱喝的莲子羹哦。”
玄帝最近心情差到了极点。
看到最疼爱的九公主,心情不由得好了几分。
他放下手里的奏摺,接过九公主递过来的小碗,笑著问道:“找父皇有事吗?”
九公主摇头,撒娇说道:“才没有,人家就是想父皇了嘛!”
玄帝笑道:“真没有?”
九公主吐吐舌头,模样娇俏可爱,“父皇,寧宸好可怜啊!”
“嗯?”玄帝怔了一下,“寧宸怎么可怜了?”
“寧家现在就剩寧宸孤零零的一个人了,还不可怜吗?”
“父皇,寧府那些下人都是无辜的,还有寧宸的二哥和三哥,他们蠢笨如猪,什么都不知道...要不父皇把他们放了吧?”
玄帝的脸色微微阴沉了下来,“是寧宸让你来帮他们求情的?”
他是想撮合寧宸和怀安,但若是寧宸想利用怀安达到某种目的,这是他不能容忍的。
九公主连连摇头,“没有,寧宸什么都没说...是我看他可怜,也想报答他。”
玄帝诧异,“报答?从何说起?”
九公主娇笑著说道:“寧宸给我写诗,堆雪人,还给我讲故事...所以我想报答他嘛!”
玄帝脸色缓和了些,笑著问道:“寧宸进宫找你了?”
九公主点头,“昨日寧宸进宫找我,是想请我帮忙找一个人...今天是我找他进宫来的。”
玄帝好奇地问道:“他请你帮忙找什么人?”
“一个公公,寧宸说他昨日进宫走得急,不小心撞倒了那位公公,撞得挺严重的,想要当面道个歉。”
“什么样的公公啊?”
九公主道:“一个耳垂下面长著黑痣的公公...不过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死了!”
玄帝眼神微微一缩,“死了?”
九公主点头,嗯了一声,“不小心掉到井里淹死了。”
玄帝哦了一声,旋即笑著问道:“怀安,你最近跟寧宸很近啊。”
九公主小脸一红,“才没有呢。”
玄帝眉眼带笑,“怀安,你觉得寧宸怎么样?”
九公主摇头,“不怎么样。”
“嗯?”玄帝怔了怔,旋即轻笑了几声,“既然怀安不喜欢他,那父皇就让他以后別去打扰你了。”
“啊?这...”九公主有些慌,“父皇,其实他也挺好的,会写诗,会讲故事,最重要的是他可以帮父皇分忧,为了父皇,我不討厌他。”
玄帝没忍住笑出了声。
九公主小脸红扑扑地,满脸羞涩。
“好了,你说的事父皇会考虑...父皇还有些政务要处理,你先回去吧,过几天父皇去看你。”
九公主嗯了一声,拎著食盒一蹦一跳的离开了。
玄帝摇头失笑,“马上就快十五岁了,还这么不稳重。”
玄帝说完,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扭头问全公公,“怀安的生辰快到了吧?”
全公公急忙俯身,说道:“是,再有半个月,就是九公主的生辰了。”
“时间过的真快啊,怀安一眨眼都到出嫁的年纪了...想当初刚生下来,就这么大点,跟只小猫似的。”
玄帝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著名。
“怀安马上生辰了,的確不宜杀太多的人。”
“全盛,你去催一下耿京,朕给他三天时间把事情查清楚...怀安生辰快到了,南越国的使臣也快到了,这件事不能再拖了。”
“这个耿京,现在做事越来越不靠谱了...竟然能让人从监察司的大牢逃出去,还有一个金衣参与其中,简直混帐。”
全公公低著头不敢吭声。
刚才耿京来请罪,陛下把他骂的狗血喷头。
不过看样子,陛下对耿京很是很信任的,暂时不会动他的职位。
玄帝指了指龙案上的奏摺,怒道:“这些混帐,没有一个让朕省心的,左相的位置刚空出来,他们就催促朕赶紧再立左相。”
“你看看他们举荐的都是什么玩意?御史,太尉就算了...连廷尉和少府都掺和进来了,自己几斤几两心里没数吗?”
“朕要给寧宸封侯,他们是百般阻挠...轮到自己的时候,一个个像是嗜血的豺狼。”
全公公垂著头,一声不敢吭。
这种事,不是他一个太监能掺和的...侍奉陛下,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少说话,多做事。
玄帝揉了揉眉心,“寧宸活捉左庭王,这次功劳太大了...朕到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封赏他?”
“监察司倒是空出来一个金衣的位置,可这个职位实在有点小了,配不上他的功劳。”
玄帝沉默了一会儿,嘆了口气,道:“看来只能从別的方面弥补他了。”
“全盛?”
“奴才在!”
玄帝道:“你去调查一下那个耳垂下面有黑痣的公公...寧宸不是无缘无故调查一个人。”
“陛下,寧公子不是说他是不小心撞倒了...”
玄帝哼了一声,斜了他一眼,道:“目光短浅,寧宸的性格你还不了解?”
“他是个恩仇都不隔夜的人,如果真撞倒了人,绝对不会拖到事后再道歉。”
“如果真要道歉,就不会请怀安调查了...你掌管內务司,他直接问你岂不是更方便?”
全公公满脸惭愧,急忙道:“奴才愚钝...奴才这就去查。”
“你先等一下!全盛...你觉得让寧宸负责接待南越国使团如何?”
全公公急忙俯身,细声说道:“奴才不懂这些。”
玄帝瞪了他一眼,笑骂道:“你就装傻吧?”
“南越国这次来者不善,南越国的四皇子也在其中,据说此子文武双全,擅兵伐谋,是个难得一见的人才。”
“得有一个人震慑一下南越国使团,寧宸活捉北庭王,风头正盛,派他接待最合適不过了。”
“朕也想看看,这位南越国这位天才四皇子和我大玄的寧银衣,谁的手段更胜一筹?”
“全盛,替朕擬旨,著令寧宸为接待使。林院掌院李瀚儒,礼部侍郎沈敏协助,接待南越国使团。”
全公公急忙俯身,道:“是,奴才这就去办!”
.......
而寧宸,此时却在一家客栈,呼呼大睡。
从发现左相失踪到现在,他连眼都没合一下,实在扛不住了。
本想去教坊司的,但又怕自己忍不住享受床笫之欢。
小命要紧。
索性,他隨便找个家客栈,开始补觉。
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
可算是缓过劲来了,精神饱满。
从房间里出来,寧宸伸了个懒腰,正准备下楼。
可这懒腰刚伸了一半,突然动作一僵。
他看到一个身穿粗布麻衣,佝僂著身体的人闪身进了走廊尽头的房间。
虽然只看到了半张脸,但寧宸总觉得对方眼熟,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寧宸低头想了想,突然眼神一凝。
他想起来了,这个人是左相府的人。
自己刚加入监察司的时候,左相来过一趟寧府,这个人就跟在左相身边。
当时他和左相发生了衝突,这个人当时跟护主的狗一样,衝著自己齜牙咧嘴,所以寧宸对他有点印象。
没想到查抄相府的时候,这个人竟然没被抓起来。
按道理相府被查抄,这个人应该跑才对,竟然藏在这家客栈里,绝对有问题。
或许他知道左相的藏身之处?
寧宸一下子兴奋了起来。
真是人帅自有天帮,找个地方补个觉,都能捞到一条大鱼。
寧宸拔出刀,来到对方的房间门口,一手握刀,一手敲门。
“谁?”
里面传出一道低沉的男声。
寧宸捏著嗓子,“客官,我是来给您送热水的。”
“等一下!”
隨著里面的脚步声靠近房门,寧宸眼神变得凌厉,犹如蓄势待发的猎豹。
房间里的人应该身手不错,他必须小心应对。
咯吱一声,房门打开一条缝。
不等里面的人看清,一把锋利的长刀顺著门缝刺了进来。
里面的人大惊失色,条件反射往后退去。
但还是晚了一步,刀刺进了他的腹部。
这人身手还不错,双手死死地抓住刀背,不让刀刺的更深。
寧宸猛地拔出刀,对方捂著腹部踉蹌倒退,鲜血顺著指缝往外涌。
寧宸伸手推开房门,走进去脚后跟一勾关上门。
对方明显认出了寧宸,脸色骤变。
寧宸盯著他,戏謔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没想到在这里都能碰到,我们还真是缘分不浅。”
“我记得你脸上以前没有痣,这还弄了两颗假痣...可惜,我这人没別的优点,就是记性好,你化成灰我都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