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审完了,唐进尧说道:“把供词拿过去给沈二爷瞧瞧,没有问题的话,就叫他签字画押,按上手印。”
沈崢进了大理寺后,唐世子审问的態度,也不算恶劣,想著两家毕竟还有些情面在,老夫人也一定会想法子救他,心里虽然有些惊慌,也並没有太恐惧,就按照自己在家里琢磨好些天的说辞,演练了许久的反应,装得语无伦次,乱说一通……
回想了自己方才的表现,没发现不妥,沈崢又仔细將供词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一字一句分毫不差,便直接签字画押,按上了手印。
唐进尧接到供纸,吹了吹底下未乾的墨跡,笑容不由一冷:“把沈二爷锁到刑架上去。”
沈崢倒是个人才,不去戏班子当角儿真是屈才了。
沈崢一进大理寺,一言一行都好像演练了千遍万遍,神態、语言、语气、肢体、肌肉,浑身上下全部都是戏,找不出一丝破绽。
不论他怎么变著话儿,设下语言陷阱,审问沈崢,沈崢都能不露一丝破绽。
亏得提早拿到了沈崢与隆盛行往来的帐册,若不然唐进尧都要被他矇混了。
真是一头披著羊皮的中山狼。
难怪沈老夫人会被他糊弄得找不著北,大房一大家子都差点栽在他手上了。
“唐世……唐大人,您是什么意思?”沈崢一下瞪大了眼睛,看唐进尧翻脸比翻书还快,方才还一脸客气,態度温和,怎么突然就翻脸不认人了。
“我方才已经招供了,为什么要用刑……”
唐进尧拋了拋刀子:“我想你搞错了一件事。”
狱卒衝上前去,將沈崢一左一右地架住,就要拖到刑架上……
沈崢不停地挣扎乱喊,口里不停地叫著:“冤枉啊,唐大人,我没有贩私,我是冤枉的,我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狱卒把沈崢绑在刑架上。
唐进尧放下了二郎腿子,一把將拋高的小刀握在手上,走到沈崢面前,一身青皮子在阴暗的牢房里,显得气势威严。
“你当我大理寺是茶楼,啊!”唐进尧將刀子插进沈崢手臂上。
沈崢哀嚎大叫:“冤枉啊……”
“是请你来大理寺喝茶谈天,啊!”唐进尧握著刀柄,用力把拔出刀子,鲜血从伤口里涌出来。
沈崢惨叫不迭。
“你把本官当什么了,嗯?”唐进尧举起沾血的小刀,在沈崢惊恐收缩的目光下,將刀子贴在沈崢脸上,在他的脸上擦擦。
刀上的血擦到他脸上。
沈崢喉咙里发出一声一声哽咽声,连哭嚎也不敢了,僵硬著脸,生怕贴在脸上的刀子,会划破他的脸。
“你作为案犯嫌疑人,被四卫营抓到大理寺,”唐进尧笑容更深了,“身为案犯,就该有案犯自觉。”
他模样生得俊俏,颊边两个浅浅的酒窝,笑起来时,显得形貌昳丽,连阴暗的刑审室,都敞亮起来了。
可沈崢只觉著惊恐。
“喏,”唐进尧指了指墙壁上一行红色的大字,“看看上面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