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齐国被吕后折腾得元气大伤的时候,刘肥的儿子刘章,正窝著一肚子火呢。
这刘章被吕后召到长安后,表面上被封了个朱虚侯,还娶了吕禄的女儿,看起来风光无限,实际上就是被吕后当人质给扣下了。
刘章心里那个憋屈啊,他眼睁睁地看著吕氏家族在朝廷里作威作福,把刘氏宗族欺负得不成样子,自己却无能为力,这种感觉就像被人捆住了手脚,有劲使不出来。
公元前 182年,吕后在宫中大摆宴席,邀请刘氏宗亲喝酒。
刘章一看,机会来了。
他主动跑到吕后跟前,挺直了腰杆,大声说道:“太后,我是武將的后代,今天就让我来当这酒吏,按照军法来行酒令,保证让大家喝得痛快!”
吕后一听,心里想:这小子,还挺有兴致,行,就依你。
吕后当时估计也没把刘章的话当回事,觉得他就是个毛头小子,想在宴会上出出风头罢了,就爽快地答应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家都喝得有点上头了。
刘章眼珠子一转,站起来对吕后说:“太后,我给您唱首《耕田歌》助助兴吧!”
吕后一听,乐了,心想这孩子还会唱耕田歌?就笑著说:“你父亲当年是种过地,可你生下来就是王子,哪懂得什么耕田的事?”
刘章一本正经地回答:“太后,我真懂,您听我唱。”
说完,他就扯著嗓子唱了起来:“深耕穊种,立苗欲疏;非其种者,锄而去之!”
这歌词表面上是在说种地,可实际上,刘章是在借这首歌表达自己对吕氏专权的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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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刘氏比作田里的禾苗,把吕氏比作杂草,意思是说,这天下是刘家的,吕氏这群“杂草”就该被除掉。
吕后又不是傻子,一听就明白了刘章的意思,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变得铁青,心里估计在想:这小子,胆子也太大了,竟敢在我面前含沙射影地骂吕氏。但她又不好发作,毕竟是自己答应让刘章行酒令的,而且这歌表面上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吕后正憋著一肚子火呢,这时候,一个吕氏族人喝醉了,晃晃悠悠地站起来,也不打招呼,就想偷偷离开酒席。
刘章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他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只见他二话不说,“嗖”地一下拔出剑,像一阵风似的追了上去,手起刀落,“咔嚓”一声,就把那个吕氏族人给斩杀了。
刘章手起刀落,利刃精准地划过那人的脖颈,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溅落在地面上,形成一片触目惊心的血泊。
杀完人后,他面色如常,还跟没事人似的,身姿挺拔,迈著大踏步不紧不慢地走回宴席。
只见他双脚稳稳站定,对著吕后恭恭敬敬地行了个標准的大礼,隨后中气十足、声音洪亮地说道:“太后,席间有一人逃避饮酒,我依照军中律法,已將他就地斩了!”
这一句话,恰似一颗重磅炸弹投入了原本还算平静的宴席,剎那间,整个宴席都炸开了锅。
眾人原本还在推杯换盏、谈笑风生,此刻却都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所有人都惊呆了。
现场安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清清楚楚,一片死寂。吕后更是气得脸色铁青,浑身止不住地发抖,那紧握的双拳因为用力,指关节都泛白了。
她心中翻江倒海,怎么也没想到,刘章这个毛头小子,竟然真的有如此胆量,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公然杀人,而且杀的还是她吕氏一族的族人。
但她之前已经亲口答应刘章按军法行酒令,话已出口,駟马难追,现在也实在没办法治刘章的罪,只能咬著牙,將满心的愤怒与不甘硬生生地给咽了下去。
这场宴会就这样不欢而散。
从那以后,吕氏家族的人都对刘章惧怕不已,看到他就像看到了瘟神一样,躲得远远的。
而刘章呢,经此一役,在刘氏宗族中的威望大增,许多大臣也开始暗中依附他。
刘章知道,自己和吕氏家族的梁子算是结下了,接下来,就看谁先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