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界裂隙中传来瓦特拉带著金属质感的冷笑声,金髮真祖的身影在混沌气流中若隱若现。
他优雅地交叠双腿端坐在飞龙背上,仿佛眼前危机不过是一场余兴节目。
“看来我们的契约要提前终止了?”
瓦特拉冰蓝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算计的精光,漫不经心地摩著龙角。
飞龙不安地喷吐著硫磺气息,鳞片在空间挤压下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
他们两人的关係,仅是单纯的互利互惠,或者是相互利用。
阿尔卡德將瓦特拉当做力量的提款机,与万不得已的退路。
瓦特拉也如魔鬼般,不介意先付出一些东西,比如帮助阿尔卡德获得自己的真祖级別的眷属,得到他踏足新世界的契机。
而眼下,已经打开异界之门的阿尔卡德,这位异界的真祖同胞,对瓦特拉已经再无用处。
就此死在这里,未尝不是一件美事,唯一的遗憾,是自己的蛇无法饮上甘甜的真祖之血。
(不过,那也不重要。)
瓦特拉注视著两界通道中,对面扭曲的幻影,那数道凌厉非常的气息,让身躯忍不住的颤抖一非是惧怕,而是兴奋!
阿尔卡德咳出一口银血,嘴角却勾起讥消的弧度,
“別装模作样了...你早就在等这一刻吧?”
他太清楚这位“盟友”的秉性一一所谓合作,不过是各自盘算著如何將对方化作垫脚石。
现在他落难,瓦特拉怕是正盘算著如何榨取最后的价值。
“被看穿了呢,可惜,没有奖励。”
瓦特拉唇角勾起一抹优雅的弧度,但就在他驾驭飞龙,即將跨出界门的剎那-
一空间骤然凝滯,连飘散的血雾都定格成晶莹的冰晶。
斗牙的身影撕裂虚空而来,银白长发在血色风暴中狂舞。
铁碎牙的刀尖精准抵住阿尔卡德后心,森然杀意让方圆百里的空气都为之冻结。
“永別了,异乡的亡魂。”
刀光乍现的瞬间,阿尔卡德身躯骤然爆散,化作万千血色蝙蝠四散飞逃。
每一只蝙蝠都发出刺耳的尖啸,在血浪中疯狂振翅。
凌月踏著月华然而至,素手轻抬间与斗牙四目相对。
无需言语,月华剑的清辉已与铁碎牙的雷光完美交融。
在翠子的目光中,属於他们的组合技正在天空绽放。
“鬼缠一一”
两人的妖力如星河倒卷般纠缠攀升,在斗牙身后凝聚出一尊通天彻地的银白妖犬。
那虚影双目如皓月当空,猿牙缠绕著跃动的雷霆,周身流转的月华清辉將整片战场映照得如同白昼。
阿尔卡德化身的血蝠群突然僵滯,每一只蝙蝠的猩红瞳孔中都映照出惊恐的神色。
他绝望地发现,整片空间都已被月华之力彻底封锁,连最微小的血珠都无法移动分毫。
“—天照斩!”
在八云紫深沉的视线下,斗牙挥刀的瞬间,妖犬虚影仰天咆哮,铁碎牙的刀锋进发出刺破天穹的银白光华。
那光芒中蕴含著净化万物的月华之力与毁灭一切的雷霆之威。
阿尔卡德仓促凝聚的血魔法屏障如同薄纸般破碎,他的身躯在刀光中寸寸湮灭。
真祖的再生能力在这股力量面前毫无意义,每一滴血液都在月华与雷霆的交织下蒸发殆尽。
“不.—这不可能!”
阿尔卡德最后的嘶吼尚未落下,他的存在便彻底消散,连一丝尘埃都未留下。
叠加了复数大妖怪之力,又与凌月妖力融合的斗牙,一般的大妖怪不过尔尔。
这就是开了没关的含金量。
瓦特拉的身影在即將闭合的空间裂隙中逐渐模糊,但他冰蓝色的瞳孔却亮得惊人,如同极地永不熄灭的寒焰。
他死死盯著那对並肩而立的夫妻,嘴角却缓缓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
“真是令人兴奋的对手啊——比第四真祖晓古城,更加地让我热血沸腾!”
他低沉的笑声在空气中迴荡,每一个音节都浸透著愉悦。
异界的坐標他已经掌握,界门是否现在打开,早已是无足轻重的事情。
而瓦特拉也相信,在那毁灭性的霸道斩击中,展现的是永不满足的征服欲,
击杀阿尔卡德的强者不可能对另一个世界无动於衷,甚至会比他还迫不及待地穿越世界,乃至征服世界!
“我等著你们..:”
隨著最后一丝裂隙的闭合,他优雅地抬起右手,做了一个邀舞般的姿势。
隱约可见他身后浮现的无数飞龙黑影,以及更远处...那个等待著被征服的广世界。
但当瓦特拉抬起头时,隙间的裂缝在此界张开,如似玉的貌美隙间之妖,悠然踏步而来。
瓦特拉的面容在瞬息间掠过一丝错,但很快又恢復了那副优雅从容的假面。
“没想到这个世界,还拥有著您这样的存在。”
八云紫轻笑一声,“你说,我与那最强真祖之间,敦强敦弱?”
界门彻底闭合的瞬间,天地一静。
斗牙收刀入鞘的錚鸣声在废墟上空迴荡,铁碎牙的刀鞘与战甲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凌月素手轻扬,月华剑化作一缕清辉没入袖中,只余几片月光般的碎屑,在空中缓缓飘落。
两人四目相对的瞬间,无需言语便已洞悉彼此所想。
斗牙金色的妖瞳中倒映著妻子清冷的面容。
而凌月的眸子里,则映照著丈夫眼中那抹尚未消散的战意。
(那个世界..:)
(那个真祖...)
夜风拂过战场,捲起几片染血的枯叶。
远处倖存的阿修罗战士们开始整队,兵器碰撞声与號令声隱约传来。
但在这片刻的寧静中,两位大妖都清晰地感受到一某种超越此界的力量,正在时空的彼端蠢蠢欲动。
一如丈夫那颗跃动的心臟。
“此间事毕,我先前往东境!”
斗牙握住铁碎牙的刀柄,刀锋未出,凌厉的刀意已將面前的空间撕开一道璀璨的裂缝。
“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化作一道银色流光,瞬息间没入空间裂隙。
刀光所过之处,千山万水尽数被跨越,只留下一道尚未弥合的空间轨跡,在血色残阳下闪烁著冷冽的锋芒。
一下一瞬,东境战场的苍穹之上,一道银白刀光如陨星坠落,轰然斩入战场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