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萝脸色更加苍白。
就在此时,
厅侧门被推开,虚言牵著王语嫣的手走了进来。
“李大人何必为难夫人?”虚言的声音清朗如常,“在下便是虚言,不知犯了何罪,劳动十三太保亲自出马?”
李长河的目光在虚言和王语嫣交握的手上停留了一瞬,冷冷道:“虚言,有人告发你勾结摩尼教意图谋反,还与弥勒教妖人互通款曲。证据確凿,请隨我们走一趟吧。”
王语嫣紧紧抓住虚言的手臂:“不可能!虚言他一直和我在一起,怎会与那些人有牵连?”
闻言,李青萝眉头微。
王语嫣自知失言,但值此危难之际,她也顾不得那么多,用那娇小的身体挡在虚言面前。
李长河不疾不徐地道:“大小姐,这是朝廷要案,还请不要妨碍公务。”
然后转向虚言,“公子若真无辜,隨我们走一趟,查清原委便是。”
李青萝急忙上前:“李大人,此事定有误会。虚言公子这些日子一直在我山庄做客,我可以作证.:”
李长河打断她,声音依然温和,却让李青萝如坠冰窟,“窝藏叛逆,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夫人確定要为这个来歷不明的外人作保吗?”
“来歷不明?!”
李青萝打了个冷颤。
“別怕。”
虚言感觉到王语嫣的手在微微发抖,轻轻捏了捏她紧握自己的手,然后鬆开,向前一步:“李大人,在下愿意隨你们走一趟。但此事与曼陀山庄无关,还望不要牵连无辜。”
“虚言!”王语嫣急得眼眶泛红,“你不能去!他们分明就是诬陷!皇城司的大牢,进去的人从未活著出来过!”
李长河身后的十二名太保中,一个面容阴势的冷笑一声:“王小姐倒是清楚我们皇城司的规矩。”
李青萝一把拉住女儿:“语嫣,別说了!”
转向李长河,声音近乎哀求,“李大人,虚言公子既然愿意配合,还请看在王家的面子上...”
李长河彬彬有礼地点头,“夫人放心,只要虚言公子配合调查,我们不会为难任何人。”
手一挥,两名太保立即上前,要给虚言戴上。
虚言却轻轻摆手:“跟你们走可以,那玩意儿我是不会戴的...”
李长河盯著虚言,二人目光如火死死凝视,谁也不肯示弱,李长河忽然咧嘴一笑:“罢了。”
身后两名太保立时退下。
“那就请吧。”
李长河略微拱身道。
“既然李將军给了我体面,我也不会为难將军。”
说著,虚言抖了抖袍袖,隨十三太保离开厅。
“虚言!”
王语嫣泪水夺眶而出,跟著追了出去,“我跟你一起去!”
“胡闹!”李青萝厉声喝道,隨即意识到自己失態,又压低声音,“语嫣,这不是儿戏!”
虚言站住,伸手拭去王语嫣脸上的泪水,用传音入密对她道:“带著你,影响我拔刀的速度。
在家等我,晚上掐屁屁!”
王语嫣脸腾的红了,想起虚言那日在碾房诈死掐她屁股那一幕,又想哭又想笑,小声道:“都刀抹脖子了,你还不正经?”
虽然她知道凭藉她家虚言的武功,这十三太保根本不是对手。
但十三太保身份不同,后面是皇城司,是大宋朝廷。
哪怕虚言是杀掉再多的江湖人士,那也是江湖事江湖了。
可是杀了这十三太保,那就是坐实了谋反!
从此,再无路可退!
虚言將王语嫣点穴按在原地,然后转身大步走向李长河。
两名太保正要上前押解,李长河却抬手制止:“他是明白人,不必如此。”
走出厅时,
身后王语嫣撕心裂肺的呼喊:“虚言!”
虚言脚步微顿,没有回头。
不是不想,而是这小奶狗多看一眼容易让人分神。
山庄外,
二十四名緹骑严阵以待,背后是黑压压的重甲弓弩手、刀斧手。
见十三太保和虚言出来,立即列队警戒。
李长河翻身上马,对虚言道:“公子请上马。”
“去哪?”
“去了就知道了。”
虚言跃上准备好的马匹,环顾四周严密的包围,笑道:“李大人如此兴师动眾,倒让在下受宠若惊了。”
李长河也微微一笑:“公子武功盖世,不得不防。”
一挥手,“出发!”
马蹄声如雷,扬起漫天尘土。
虚言在马上回首,望见曼陀山庄最高处的阁楼上,一抹白色身影佇立风中,久久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