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驾到!”
铺著琉璃瓦顶的皇宫金碧辉煌,红墙绿瓦之下朵朵牡丹娇艷欲滴,与富丽精致的宫灯相互映衬,目所能及之处皆是一副繁华盛景。
可在这皇宫角落的一处偏殿里却是杂草丛生,似乎与周遭的一切格格不入。
女子身子一顿,诵经声渐渐停了下来,她缓缓转过身来,露出倾国倾城的容顏,只是这张脸虽堪称绝世之姿,却很是憔悴,风情也被削去大半。
抬眸望向面前那张清朗俊逸的面孔,口中喃喃的吐出三个字来,“为什么……”
男子眼中似有几分不忍,匆匆侧过了头去,“苏凤瑾,你莫要怪朕,你掌控的绣香坊几乎无孔不入,朝中有丝毫风吹草动皆逃不过你的眼睛。如今朕的大业已成,登基大典就定在明日,若再留著你与绣香坊朕心中难安。”
苏凤瑾低头沉默了许久,忽然仰天长笑,直笑的流出了泪来,“说到底不过是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可索邑,我亦与你同床共枕了多年啊!便是你不念在我替你剷除异己、扶你登基称帝的功劳,也该念几分我与你的夫妻情分!何必对我父母赶尽杀绝?”
面对这声声质问,索邑又愧又恼,不敢再看她的眼睛,狠下了心肠道:“苏尚书功高震主,朕不可留他!”
“好,你好的很!终究是我瞎了眼!”她双手攥成拳头,手指深深的嵌在掌心里,刻下了几个浅粉色的印痕,双目通红几乎要滴出血来。
“你若当真对朕有情,不如成全了朕吧!朕已命人备下了一壶毒酒,你自行饮尽,莫要让朕费心。你也好……早日与苏尚书在九泉之下团聚!”
苏凤瑾望著宫人呈到她眼前的黑漆托盘,上面摆著一只晶莹剔透的白玉酒壶,在朦朧月光下折射出莹润的光泽。
她心如死灰,端起酒壶毫不犹豫的一饮而尽,片刻的工夫,便已觉得腹中如绞,疼痛难忍。
她悽厉的冷笑一声,强撑著站起了身来,厉声道:“索邑,此生便罢了!你与苏鸞玥那贱人最好日日祈祷,盼著苍天无眼!若有来生,我必让你二人血债血偿!”
话音一落,一口黑血便从她口中喷出,眼中流出了几行血泪,看起来格外可怖。
从远处提著裙摆姍姍而来的苏鸞玥佯装柔弱的惊呼一声,躲在了索邑身后,“皇上,臣妾好怕,咱们回去吧。”
苏凤瑾被鲜血模糊了的双眼紧紧的盯著他们两个人,意识逐渐从身体中抽离,终於身子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她咬牙切齿的从牙缝中研磨出几个字来,字字泣血,“血债血偿……”
天上忽然风云变色,一道闪电划破了夜空,伴隨著一声巨响,雷声大作!
元惠三十四年,春,三月十四,晴空万里。
兵部尚书府內,繁似锦的园绣楼里,丫鬟巧烟急匆匆的推开了房门,疾步走到掛著幔帐的床榻边焦急的急声低唤道:“小姐,您快醒醒,出事了!”
苏凤瑾躺在床榻上睡眼惺忪的睁开眼睛,她迷迷糊糊的打量著眼前熟悉的陈设,一时有些恍惚。
她不是已经被索邑的一杯毒酒赐死了吗?这是哪儿?
“小姐,大少爷从马上摔下来了!您快去瞧瞧吧!”巧烟用力跺了跺脚,脸色苍白如纸。
苏凤瑾腾地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拉开幔帐,环顾著周遭的一切。
忽然她抬起手臂狠狠的咬了一口。痛意从手臂上传来,她这才敢確信自己不是在做梦。
“小姐,您这是做什么?睡一觉还睡得疯魔了不成?”巧烟连忙拉开她,手忙脚乱的寻来了药膏小心翼翼的涂在了她的胳膊上。
“巧烟,现在是……什么年份?”
巧烟的手一顿,容失色的望向她,颤抖著声音答道:“元惠三十四年啊,小姐您没事吧?您可別嚇奴婢啊!”
苏凤瑾不顾巧烟喉咙里挤出来的哭腔,难掩心中的狂喜。
许是苍天垂怜,竟给了她一次重头再来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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