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向那座依稀可见的、城西方向的高塔轮廓。
有什么东西—
出来了!
就在这个念头闪过的瞬间,一阵强烈的心悸突然袭来,仿佛有只冰冷的手住了他的心臟。
瞬息过后,一道无形的波纹以金穗城中心为原点向四周急速扩散。
那不是普通的气浪,而是一种带著诡异嗡鸣的透明波动。
波纹所过之处,正在庆贺的普通联军士兵如同被无形的重锤击中,纷纷惨叫著倒地,抱著头颅痛苦呻吟,瞬间失去了战斗力。
整个战场上,唯有超凡者们还能勉强站立。
但每个人都能感受到那股波动中蕴含的诡异力量,仿佛有冰冷的针尖刺入灵魂深处。
硝烟尚未散去的战场突然陷入一种诡异的死寂,只剩下倒地士兵的哀豪在风中飘荡。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投向了金穗城的中心方向,一股寒意悄然爬上了每个人的脊背。
就在那诡异的波纹扫过战场,带来一片痛苦呻吟与死寂之后,金穗城中心的天空骤然暗了下来。
並非乌云蔽日,而是一种更深沉、更不祥的阴影,仿佛光线本身都在那里被扭曲、吞噬。
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隨之瀰漫开来,混合了浓郁的硫磺、腐烂內臟和陈年血腥的气味强烈到几乎令人作呕,即便是身经百战的老兵也忍不住掩住口鼻。
紧接看,从城西高塔的方向,传来了声音。
起初是密集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刮擦声和嘶嘶声,仿佛有无数利爪在岩石上摩擦。
隨后,各种难以名状的咆哮、尖啸和充满褻瀆意味的语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衝击耳膜的狂潮,挑动著所有听到它的人內心深处最原始的恐惧。
紧接著,它们出现了。
最先涌上街头、攀上城墙的,是大量形態扭曲、大小不一的恐怖存在。
一些如同直立行走的鬣狗,覆盖著航脏的皮毛,留著涎水的巨口中布满利齿,眼中燃烧著纯粹的、对杀戮的渴望。
另一些则像是被剥了皮的人形生物,裸露著猩红的肌肉与肌腱,手持燃烧著绿色邪焰的刀剑,发出痛苦而愤怒的豪叫。
它们混乱地拥挤看,互相推甚至撕咬,所过之处,无论是投降的守军还是倒地的联军士兵,都被无差別地撕碎、吞噬,场面瞬间化为人间炼狱。
然而,在这片混乱的浪潮中,一些截然不同的身影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它们保持著大致的人形轮廓,却更加高大。
暗红色的皮肤紧覆在结实的肌肉上,有些头上生长著威严的弯曲特角,身后甩动著带有尖刺的长尾。
手中握著如同黑曜石锻造的巨大斩首剑或是縈绕著寒冷灵光的锁链,眼中闪烁著的是理智而冰冷的恶意,仿佛在欣赏並规划著名这场屠杀。
它们行动时带著一种诡异的纪律性,甚至偶尔会驱使或惩戒那些过於狂乱的同伴,与周遭纯粹的混乱形成了鲜明对比。
天空的阴影在扩散,刺鼻的恶臭愈发浓烈,恐怖的声音交响曲震耳欲聋。
冰冷刺骨的寒意与灼热的地狱气息诡异地交织在一起,让空气都变得粘稠而沉重。
大地微微震颤,仿佛无法承受这些不应存於世间的可怖之物。
格洛莉婭脸上的笑意早已冻结,化为无法置信的惊孩。
连一直沉稳如山的蒙恩,此刻也面色凝重,周身澎湃的银色斗气不由自主地收缩,凝聚,如临大敌。
罗兰左胸处的灼痛与冰寒感达到了顶峰,他死死握住秘银长剑的剑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就在这片由恐怖形体和褻瀆之音构成的炼狱图景中,一个低沉而紧绷的声音在罗兰耳畔响起。
“深渊的爪牙还有九狱的猎犬循声望去,只见加尔维斯不知何时已悄然靠近。
他紧紧皱著眉头,脸上再无一丝平日的戏謔。
那把惯常隨身携带的竖琴已被迅速收起,斜背在身后。
双手微微握紧,目光锐利地扫过那些混乱咆哮的怪物与那些散发著冰冷秩序恶意的身影。
他沉声开口,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这下.麻烦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