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153-别无选择

基拉要塞内部。

这全是那个女人的错！

索的脸色惨白，又一阵雷霆般的重炮轰鸣砸在要塞的能量护盾上，爆炸的光芒将扭曲变形的护盾映照成一片深红。

整座山体在皇家陆军永不停歇的轰击下剧烈颤抖。

固定着的火盆里的火焰疯狂摇曳，人们眼中跳动着难以掩饰的焦虑。

头顶上方的岩石穹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细碎的灰尘和砂石簌簌落下，掉进火坑里发出噼啪的爆响，落在每个人的头发、肩膀上。

每一次毁灭性的震动过后，灰尘便如细雪般纷纷扬扬。

周而复始，仿佛永无止境。

即使有火盆照明，空气中依然弥漫着一层浓重、呛人的烟雾。

随着城外燃烧产生的滚滚黑烟不断升腾，遮蔽了天空，要塞内部的光线也变得如同黑夜降临。

“索！”哈奇在震耳欲聋的攻城噪音中竭力大喊，声音带着恐慌，“这跟我们计划的完全不一样！”

激烈的战斗似乎发生在另一个世界。

基拉家族给他们安排的房间位于要塞东侧，背靠大山，理论上处于攻城火力线的另一面。

但天空上没有火力线的划分。

这座山间要塞发现自己正处在战争兽风暴的中心。

共和国和效忠皇室的空中力量在护盾内外穿梭，疯狂地攻击着护盾发生器，同时，皇家陆军那巨大的激光攻城锤正发出不祥的、沉重的撞击声，一下又一下地撼动着主城门的结构。

唯一可能让情况变得更糟的，就是分离主义联盟的战舰出现在头顶进行轨道轰炸。

但不知为何，它们并未出现。

索决定还是数数自己仅存的那点可怜的幸运，尽管这丝毫不能缓解眼前的危机。

“我们怎么可能知道皇家陆军已经察觉到基拉家族要反叛！”索压低声音吼道，拳头因愤怒和恐惧而紧握，“要是知道，打死我们也不会来趟这趟浑水！”

“我不是在说这个！”哈奇猛地伸出手，粗糙的手指死死揪住索的衣领，把他狠狠拽到自己面前。

索能感觉到对方呼出的热气喷在自己脸上，带着愤怒和恐惧。

“我说的是投靠基拉家族这档子事！你让我们跟着那个兽主时，我忍了没吭声！但你要搞清楚，索！我们这伙人里，不止我一个是因为斯蒂拉想迎回登杜普才跟着她的！他才是我们合法的国王！”

索感到背后仿佛有上百道目光，像带着倒刺的鱼钩一样扎进他的皮肤。

基拉家族虽然收留了他们，但也仅限于此。

现在他们全都挤在这个狭小的房间里，身上还带着一路奔逃留下的汗臭和泥污，等着皇家陆军攻破要塞来砍他们的脑袋……

或者更糟，等着这座山在炮火中崩塌，把他们活埋。

空气里弥漫着灰尘、汗味和一种冰冷的绝望。

他一把抓住哈奇的手腕，用力把他拖向那个唯一能避开众人视线的角落——阳台。

阳台外，那层薄薄的能量护盾近得仿佛触手可及，它在密集炮火的轰击下剧烈地扭曲、翻滚，像沸腾的水面。

炮弹尖锐的呼啸声和沉闷的爆炸声就在护盾外炸响，那层扭曲的光膜是他们与外面那片火海地狱之间唯一的屏障。

索强迫自己默数了五下心跳，才压下那股想要立刻缩回屋内的冲动。

“我得让大家活下来！”索压低声音，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基拉要塞是眼下唯一能提供庇护的地方，它够坚固，能挡炮弹！”

“我们有巢穴！”哈奇激动地摇晃着他的肩膀，指甲几乎掐进索的皮肉里。

索费了好大劲才忍住没条件反射地把对方甩开。

“我们本来可以继续往高地深处跑！在皇家陆军咬住我们尾巴之前，消失在那些大山里！那里才是我们的地盘！”

“你不明白！”索的声音因为挫败感陡然拔高，压过了外面持续的轰鸣，“皇家陆军早就在我们屁股后面紧追不舍了！他们早就知道我们每一步的动向！”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在哈奇头上。

他猛地停下摇晃的动作，苍白的眼睛瞪得老大，难以置信地眨巴着，“你……你说真的？”

“队伍里有个奸细，”索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尽管外面炮声隆隆，“把我们所有的消息都传回了伊兹兹。”

“怎么会？”哈奇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充满了震惊和困惑，“你怎么知道的？”

是斯蒂拉和多诺邀请她进来的！

索差点脱口而出，但他死死咬住了舌头。

哈奇说得对，队伍里大多数人追随斯蒂拉，是因为真心想让流亡的登杜普复位。

而索呢？

说实话，他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