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为了什么,好难猜呀!应该不是为了研究怎么成为怨修吧?”
屈游踉蹌后退两步,看向梁缘的目光充满惊恐。
梁缘冷声道:“我看这扬州地界,可怕的不是怨尸,而是这群侮辱毁坏尸体,挖坟掘墓盗窃尸体,甚至草菅人命买卖尸体的仵作们吧?百姓对此敢怒不敢言,是也不是?”
屈游再也站不住腿脚,跪在地上:“公子明查!老夫洁身自好,从未做过辱没仵作之道的畜生事啊!”
“屈老你这是做什么嘛,我只是说一下扬州乱象,又没说你也干了,快快请起,我这身不是官衣,你不用跪我。”
梁缘笑容满面地把屈游扶起来,让他坐在凳子上。
屈游哆哆嗦嗦,快嚇死了,感觉梁缘再说两句,他今天哪都不用去了,就在停尸房打地铺就行,省得死后让人抬过来。
慕无忧眼眸清亮,反应明白,就说好端端的梁缘让她查扬州仵作干什么,原来真的暗藏此等齷齪!
她曾经问过各级衙门仵作数量问题,下面人回復怨尸难解,仵作忙不过来,这才扩招至万人,合情合理。
她要把精力多放在修行上,也就没多想。
“这群逆贼,欺下瞒上,扬州怨气加重和他们脱不开关係!”
慕无忧攥紧拳头,面容笼罩乌云,隱约有雷霆潜藏。
徐如卿抱著肩膀淡淡道:“在其他州,仵作这行晦气低贱,没人瞧得起。
扬州的仵作因为怨气问题,地位几乎和县尉平级,个个过的红光满面,满嘴流油。
你看眼前这位屈仵作,不修武道,八十岁了身体还和年轻人一样,可见没少收礼,没少吃灵丹妙药滋补。
这还是洁身自好不同流合污的仵作,剩下那些坏仵作估计过的比官老爷都滋润。
我要是其他州的仵作我也羡慕啊,巴不得拖家带口来扬州,就算本地衙门提高待遇我也不干。
缺少仵作,逼得县尉代掌仵作之职,县尉大都武府学宫出身,连江湖都没混过几天,又有几个会仵作之道?
命案经常证据不足,验尸文书浑水摸鱼,冤假错案越来越多,百姓怨气越来越重。
我看啊,早晚有一天,剩下那七十一州也会『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衙门给不了的交代,那就让死人自己给自己交代,挺好的,挺公平。”
屈老爷子听到收礼,顿时老脸一红,坦白道:“姑娘说的不错,在扬州,只要是在册仵作,都有大把人上赶著巴结。
我一直没收弟子传手艺,也是因为来拜码头的个个心术不正,不想晚节不保。
像我这等遵守仵作之道的,在行里更是德高望重,属於名誉长老,业界標杆,不管里子怎么齷齪,面子都得看得过去。”
徐如卿笑了笑:“不为仵作正身正名,反而纵容包庇,您老虽然没干,但也没干净到哪去,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我要是您,说不定洁身自好都做不到呢。
活著嘛,不寒颤,穷则独善其身,也不能指望你一个凡夫俗子改变什么。
我相信,肯定有站出来反抗仵作乱象的仵作,我也相信,他们都躺在了剖尸台。”
屈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对徐如卿肃然起敬,讚嘆道:“姑娘肯定去过很多地方,经歷颇多世事,如此通情达理,看得通透,实在是有大智慧之人,老头子惭愧!”
“我去过很多地方吗?”徐如卿想了想,见怪不怪道:“也没有吧?不都是江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