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缘权当没听见这些，又问：“玉狐仙子现在何处？”

“离州，照阳山，我下山的时候师尊刚出关，现在应该继续云游四方，为你找寻玉衣残片去了。”

“她长什么样子？”

“我说不出来。”

“？”

见梁缘疑惑，黎曦解释道：“师尊修为通天，早已到了“不可说”“不可云”的眾妙之境，我记忆里有师尊的样子，但无法说出来，世间文字八万，无言能喻师尊。”

“能画出来吗？”

黎曦还是摇头：“我不行，但你可以，《登仙图》上有师尊对你的情念，你是世间唯一能画她的人。”

“我可以？”梁缘冷笑：“我都不记得她，怎么画？”

这一次，黎曦说的斩钉截铁：“我不清楚你和师尊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你对师尊如此敬而远之。

你已识乾坤大，独怜草木青，既已识乾坤，如何画不得乾坤？”

梁缘眼角微微一抽，神色追忆，渐渐爬满恶寒：“你见过乾尸吗？”

黎曦愣了愣，不知道好端端的梁缘提乾尸干嘛，点点头：“见过。”

“我和你师尊在一起的时候，每天都会被吸成乾尸，然后再被她用丹药滋补回来，如此循环往復。

若非我天赋异稟，在双修中掌握主动，这种在阎王爷门口左右横跳的日子，还不知道要持续多久。

即便如此，我每天都扶墙而出，筷子都拿不起来，只能吃流食。

双修的时候她什么表情都没有的，你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吗？

我感觉我成了一具女尸的炉鼎，成了女尸的陪葬品，活葬给她配阴婚！”

“为我找寻玉衣残片？呵呵，她是打算让我成仙后，永远做她的炉鼎吧？”

梁缘心中冷意凝结，六十年过去了，她果然一点没变，还是把他当做隼桙插件。

玉狐仙子很强，非常强。

六十年前就纵横大陈皇宫，先天三境的大宗师敬她如敬神。

晋王手中有五片仙玉，早晚有一天她会找上门来，到那时……

梁缘静静感受怨怒催生心火，他会让她知道，有些怨怒，仙亦难平！

要尽一切努力加紧提升实力了……

黎曦听得喉咙乾涩，咽了咽口水，心中泛著嘀咕。

如果师尊就是这样表达喜欢的，未免也太沉重了，难怪梁缘谈之色变，这换谁来都得疯！

梁缘现在看起来挺像正常人的，这等心性已经可以说是非常逆天了！

“好了，不提她了。”梁缘平心静气，压下关於玉狐仙子的一切，“你知道鸳鸯池吗？可曾听闻苏玉狐这个名字？”

“鸳鸯池？苏……玉狐？”儺面之下，黎曦的神色颇为古怪，“你认识苏玉狐？”

“认识，我了钱的，她欠我一曲簫。”

黎曦看向梁缘的目光变了，带著几分悲天悯人。

她有些不忍告诉梁缘真相。

她还是说了。

“『苏』玉狐是师尊未出世清修之前，在凡间的俗名，四大猎宝世家传承千年，以名气入道，师尊曾当过一段苏家家主，故此借了苏姓。

不过，大虞的这个苏家只是当年苏家的旁支末流，不值一提。”

梁缘：“？”

“你是说，我当年勾栏听曲遇到的簫仙子……还是你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