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豹锐利的目光扫过跟前的手下,只见他们个个耷拉著脑袋,眼神涣散,无精打采的样子活像被严霜打蔫了的野草。刚才那场交锋显然耗去了他们大半力气,连带著心气也被磨得差不多了。肖豹心里跟明镜似的,今天这场对峙,怕是没那么容易善了。
他的视线先是落在倒在地上的张琦身上——那傢伙嘴角还掛著血沫,胸口剧烈起伏,显然伤得不轻,却依旧梗著脖子,眼神里透著一股子不服输的狠劲。接著又瞥了眼旁边站著的何耀,那人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一言不发地攥紧了拳头,周身的气场冷得嚇人。肖豹的声音骤然转冷,像淬了冰的刀子:“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乖乖束手就擒,跟著我回执法堂伏法。否则,就別怪我手下无情,当场废了你们的修为,让你们这辈子都再难动武。”
张琦挣扎著撑起半个身子,每动一下都牵扯著伤口,疼得他齜牙咧嘴,胸口却依旧剧烈起伏。他不知道宗门那边如今是什么光景,只当肖豹是在虚张声势嚇唬人,眼里猛地迸出几分狠戾:“休想!我们兄弟俩就算是死,也绝不会向你这执法堂的走狗投降!大不了今天鱼死网破,拉你一起下地狱,黄泉路上也好有个伴!”
肖豹闻言,反倒低低笑了起来,那笑声里带著不加掩饰的轻蔑,像石子投进冰湖,激起一阵冷冽的迴响:“好啊,倒是有几分骨气。今天我就让你们这群不长眼的东西看看,执法堂的人在外头执行公务,绝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有什么压箱底的招数,儘管使出来,別藏著掖著,省得待会儿死了都觉得冤。”他心里打得明白,就是要借今天这事,给身后那些士气低落的手下做个样子——既让他们瞧瞧自己的实力,也让他们亲眼看看,反抗执法堂的人最终会落得什么下场。
张琦转头看向何耀,眼神里带著破釜沉舟的决绝:“你知道的,我要用那招了。”
虽说他和何耀这些日子为了爭夺那批灵石闹了不少彆扭,甚至红过脸、动过手,但毕竟在这荒郊野外一起熬过了这么多天,风里来雨里去,多少攒下些过命的交情。此刻到了生死关头,那些琐碎的计较反倒成了不值一提的小事。
何耀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底掠过一丝挣扎——他自然知道张琦说的“那招”是什么。那是他们宗门里一门被严令禁止的禁术,能在短时间內强行透支潜能,提升数倍灵力,代价却是事后要陷入长达数月的虚弱期,形同废人。若是中途稍有差池,灵力反噬之下,整个人都会经脉尽断,变成毫无反抗力的靶子,甚至可能当场暴毙。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复杂滋味,重重点了点头,语气带著不容置疑的坚定:“你就放心吧,我护著你。”
话音未落,何耀已经像离弦的箭般猛地冲了出去,手里的短刃在阳光下泛著森然寒光,直逼肖豹面门。肖豹眼底闪过一丝瞭然——果然是想玩车轮战,让何耀缠住自己,好给张琦爭取施展禁术的时间。但他根本没把这放在心上,脚下微微一侧,像閒庭信步般轻易避开了何耀的攻击,同时扬声对身后那些刚缓过劲来的手下道:“行了,都別愣著了,给我抓住他!”
手下们一听这话,顿时像是被注入了强心剂。是啊,队长还在这儿镇著场子呢,他们怕什么?一个个重新握紧了手里的傢伙,嗷嗷叫著冲了上去,朝著何耀围了过去。一时间,兵刃碰撞的脆响、怒喝声此起彼伏,场面上的局势瞬间变得剑拔弩张,仿佛下一秒就要炸开。
何耀被五六个护卫缠在中间,手里的短刃舞得像团银光,每一次挥砍都带著破空声。他左脚猛地跺向地面,借著反作用力腾空而起,避开从左侧扫来的铁棍,同时右手短刃斜劈,精准地磕在右侧袭来的长刀上,“当”的一声脆响,震得对方虎口发麻,长刀险些脱手。
“呵,就这点能耐?”何耀冷笑一声,落地时顺势一个旋身,短刃擦著地面划过,带起一串火星,逼退身前两个护卫。可还没等他站稳,身后就传来风响——一个护卫瞅准空当,挥著铁链甩了过来,铁链上的铁环碰撞著,发出骇人的哗啦声。
何耀反应极快,腰身一拧,像条泥鰍般矮身避开,铁链擦著他的后背掠过,带起的劲风颳得衣袍猎猎作响。他借著拧身的力道,短刃反手刺出,直取那护卫的手腕。对方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惨叫一声,铁链“哐当”落地,捂著流血的手腕后退。
可其余护卫立刻补上缺口,一个持盾的护卫往前一顶,盾牌撞向何耀胸口,另一个则举著斧头从侧面劈来,斧刃闪著冷光。何耀被前后夹击,却不退反进,左手猛地按在盾牌上,借著盾牌的阻力骤然变向,短刃如毒蛇出洞,“噗”的一声刺穿了持斧护卫的大腿。
“啊——”惨叫声中,持斧护卫跪倒在地,何耀一脚將他踹开,刚要喘息,眼角余光瞥见又有两个护卫从斜后方包抄过来,手里的绳索已经甩成了圈,显然是想套住他。
另一边,张琦背靠断墙,双手结印的速度快得模糊,额头上青筋暴起,冷汗顺著脸颊往下淌,滴在衣襟上晕开深色的痕跡。他能清晰地听到身后的打斗声——兵刃碰撞的脆响、护卫的喝骂、何耀的闷哼……每一声都像鞭子抽在他心上。
“快了……再快一点……”张琦咬紧牙关,丹田处的灵力疯狂旋转,像个急速收缩的漩涡,周身的空气都跟著震颤,衣摆无风自动。他不敢回头,只能死死盯著前方地面,那里的尘土被灵力震得微微跳动,形成一圈圈细密的波纹。
突然,何耀的声音带著痛楚传来:“张琦!快点!我快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