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利的长矛再次刺穿下一具血肉之躯。
不过眨眼之间。
衝锋骑兵队伍最前方的,疾驰而过的具装骑兵手中。
那冰冷的长矛上已如串起血色的念珠,接连贯穿了三名信徒士兵!
三名信徒士兵的体重,在高大魁梧的具装骑兵手中,竟是视若无物般。
右臂甩动,串在长矛上已经失去生机的三名信徒士兵瞬间脱离,滚落在尸体堆中。
儘管刚经歷一场箭雨的覆盖射击,让一眾教会侍卫和信徒士兵胆战心惊。
但现在已然是生死存亡之际。
在一名名侍卫小队长的呵斥下达命令声中。
周围的教会士兵和信徒士兵紧握手中长矛或是长剑,向著甲胃骑兵围了上去。
然而。
这些教会侍卫和信徒士兵,还未靠近那名甲胃骑兵身旁两三米。
一名接著一名的甲胃骑兵,从黑暗之中猛然衝出。
在全速衝锋的巨大力量下,披著马鎧的战马直接將一名名信徒士兵,甚至是一名名教会侍卫直接撞飞。
在地面几次翻滚,將站立的一名名信徒士兵撞倒在地之后,稍稍挣扎,没有了任何动作。
直接將手中翼形矛的具装骑兵铁浮屠,死死夹在腋下,矛头对外倾斜三十度。
铁浮屠不断驱赶著跨下战马,在一阵阵战马的嘶鸣声中。
如同一柄锋利的长矛,从本就混乱一片的教会土兵联军中间,强行穿梭而过。
甲胃骑兵不断挥动著手中翼形矛,锋利矛头所过,在一声声惨叫声中,一名名信徒土兵直接坠地身上。
紧隨甲胃骑兵之后。
轻骑兵们左手控韁,右手平举连弩,食指接连扣动扳机。
雯时间。
弩矢如蝗,在一道道紧绷再释然的『砰砰』声中。
一支支短箭从弩膛中暴射而出。
掠过十几米的空间,精准地贯入一名名信徒土兵的躯体!
在铁浮屠具装骑兵与身著制式板甲的重骑兵率领下,轻骑兵如疾风般掠过战场。
挥动的长矛带起一道道飞溅的鲜血,凌厉的斩击所至,生命如草芥般倒下。
弩矢破空而至,一名又一名信徒士兵中箭倒地,再也无法站起——
远处。
被一列列身穿制式板甲的教会侍卫,严密护卫在中央的布伦南。
凝视著前方惨烈的战况,脸上笼罩著深沉的凝重与冰一般的冷漠。
那掩在主教法袍长袖下的双手,紧紧成拳头,因过度用力而关节发青、指节惨白。
直到这一刻。
布伦南才终於恍然大悟。
为何早已背叛教会的塞繆尔。
会引导他们越过边界,穿过那片广的灌木丛,一路进入卡卡颂城境內。
也终於明白—
为何在穿越那片本应是绝佳伏击地的灌木区时,他们竟未遭遇任何袭击!
原来这一切,都是为了让他们这支集结而成的教会土兵联军。
毫无阻碍地踏入卡卡颂城的战场!
先是下令卡卡颂方向的骑兵发起衝锋。
得到侍卫斥候的警示,听到骑兵的驰骋的轰鸣。
为了规避骑兵衝击、减少大规模伤亡,联军只能收缩阵型、聚拢土兵。
而这,恰恰为隱藏在灌木丛中的弓箭手,创造了绝佳的攻击条件。
实施密集的箭雨覆盖!
连续多轮的箭雨打击与远程压制,大规模地削弱了教会土兵联军的战斗力。
待到箭雨稍歇,卡卡颂方向的大规模骑兵恰好衝锋而至。
恰好可以对已然陷入混乱的教会土兵,展开无情衝杀!
布伦南双眼微眯,眸中寒光凛冽,压抑著难以掩饰的愤恨。
原来!这就是林恩的计谋!
若非亲身陷入此局,亲眼目睹眼前这一切,布伦南无论如何也想像不到·—
林恩竟会放弃卡卡颂城高大的城墙与坚固的防御工事这一巨大优势。
如此大胆地,將如大规模的骑兵与弓箭手调出城外,主动迎击教会土兵联军!
布伦南凝视著前方耕地上,层层叠叠的尸体,或是身中弩箭毙命,或是被铁蹄践踏撕裂,近乎铺满地面。
黑暗中,四周不断传来痛苦的哀嚎与微弱的求救声,此起彼伏,如同深渊中迴荡的低吟。
寒冷夜风裹挟著浓郁的血腥气,一次次扑面而来,刺鼻而真实。
这一刻,布伦南心中清楚林恩的抉择是正確的。
这般猝不及防的猛攻,已对教会士兵联军,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
就在布伦南扫视著这片陷入混乱的战场时。
布伦南恰好看到一队身著制式板甲的教会侍卫,正穿过廝杀的烟尘,疾步向他所在的方向赶来。
教会侍卫队伍之中。
奥尔、扎里与霍德尔三位主教赫然在列。
奥尔主教一把推开身前的侍卫,大步跨至布伦南面前。
冷峻的目光直逼而来,语气中压抑不住汹涌的怒,道。
“布伦南主教,眼前的战局,你可都看清了?”
扎里与霍德尔站在奥尔身后,目光如铁,紧紧锁在布伦南身上。
布伦南微微侧首,迎向奥尔,並未作答,只是冷冷反问道。
“奥尔主教,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奥尔从鼻间发出一声冷哼,语气愈发锋利。
“这就是你派侍卫斥候所探的路?”
“我们才经过的那片灌木丛里,埋伏著那么多弓箭手—”
“你派出去的人却毫无察觉,还回报联军『前方一切安全』?”
“这岂不是將我等所有人,亲手送进敌军的包围之中?”
扎里与霍德尔附和的点了点头。
听完奥尔的话语,布伦南又扫视了扎里与霍德尔一眼,目光再次落在奥尔的身上。
布伦南依旧反问道。
“所以,奥尔主教现在是在责怪於本主教?”
“探路不明,將士兵联军置於危险之中?”
奥尔怒目圆瞪,同样反问。
“难道不是吗?布伦南主教?”
看著奥尔眼眸中的愤怒,感受到奥尔身上散发而出的气势。
布伦南怒极反笑,没有任何话语,只是摇了摇头。
看著布伦南的神態,奥尔嘴巴张开,想要继续问责。
却之间布伦南突然一步开出,来带法林身旁。
伸出右手,紧握法林腰间佩戴著的单手长剑之上。
布伦南手臂弯曲,猛然发力。
儘管此时依旧被黑暗笼罩。
但奥尔清楚的看到,一抹寒芒从他的眼前闪烁而过。
看著布伦南已然结束了挥剑动作的奥尔,神情微愜。
刚想开口,一道岔气般的声音,从奥尔的口中响起。
与此同时。
一股滚烫的流动感,出现在奥尔的脖颈处。
不仅如此。
奥尔清楚的看到將他们围绕保护的教会侍卫,看向他的眼眸猛的收缩,脸庞之上满是凝重。
奥尔似乎明白了什么一般,满是不可置信的抬起右手,轻轻按在脖颈上的滚烫处。
顿时间。
一股温热的粘稠感,出现在奥尔的手掌之中。
伴隨而至的,是一道肌肉被切开后的刺痛感,直衝脑颅。
奥尔连忙將右手紧紧压在脖颈上,眼眸大睁,直直的盯著面前,持剑站立著的布伦南“布—你—敢杀我!”
负责保护奥尔主教安危的侍卫队长,终於察觉到了异常。
右臂动作,右手猛然握住腰间的长剑,就想要將其拔出。
但是。
这名侍卫队长腰间的长剑,只是拔出少许,一只有力的右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法林拦在这名侍卫队长的面前,语气低沉且满是威胁的道。
“托文,你若是不想死的话———最好给我老实点!”
被称为托文的侍卫队长,怒目圆瞪,口中更是咬牙切齿。
但面对著眼前的法林,感受到法林身上散发而出的冰冷气势。
又看了一眼一股一股鲜血,从奥尔脖颈大动脉处流淌而出。
托文握住剑柄的右手,不再发力,任由法林將拔出的剑刃缓缓推了回去。
跟隨在托文身后的数名绿荫城区教会的侍卫,面面相,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行事。
奥尔的目光,依旧直直的盯著布伦南,口中话语断断续续道。
“你敢—敢杀我!”
“我是教廷任命的主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