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微慈再忍不住泪意,紧紧扯著宋璋袖子上的衣料,將脸深埋在他的臂弯中,泪水润透了他的红衣,泛开一层层深色的印记。
宋璋怔怔看著沈微慈微微凌乱髮丝下的小脸儿,只看得见她一小块白皙的皮肤,闷闷的传出几道很细又沙哑的哽咽声。
他僵著没动,又后知后觉的抱起她坐在身上,低头看著她泪眼,青山远眉水波荡漾,额前潮湿的细发一缕缕贴在她白净又光洁的脸颊上,红唇鲜艷娇艷,眼下潮湿在烛灯下一点点泛著波光,秋水横波,月意风情。
他看著她模样心里发疼,微微粗糙的手指去擦她泪水,眼里深深沉意,好似能体会到她的伤心,弯腰吻她眼眸问:“为什么哭了?”
沈微慈闭上眼睛,泪水如断线的珠子,划过脸颊积在下巴上欲落不落。
泪水越来越多,乌云叠髩、粉黛盈腮,叫宋璋看痴了眼,手忙脚乱的用袖子为沈微慈擦泪。
又见她檀口轻开,听她哽咽的声音:“小时候娘亲对我说,女子有千万种为难处,但凡女子,都不能凭著心意恣意活著。”
“女子身上的规矩太多了,娘亲要我牢记规矩,一辈子才能过好,才能不被人指点。”
“我循规蹈矩,將规矩深刻在心里。”
说著沈微慈靠向宋璋的胸膛,声音越发哽咽:“我自出生起就没有父亲疼我,宋璋,你一定好好对我们的女儿,別叫她委屈。”
宋璋赶忙拍著沈微慈后背哄著:“我的女儿我自然不叫她委屈受苦,谁也不能欺负。”
“你放心,谁欺负她,我都为她找回来。”
“她是我的骨肉,是你为我生的孩子,是我后半生守护的人。”
“我觉不叫她委屈的。”
沈微慈听著宋璋的话,泪水却越来越多,宋璋哄了好一阵才將人哄好,又怕人哭这么久渴了,又细心的给人餵茶。
茶盏里的水一点一点漫入到饱满的红唇中,染了一层水色光泽,宋璋深深看著她柔弱模样,又低头吻上去,眼眸对上沈微慈哭的微肿的眼睛:“微慈,我一辈子都对你好。”
“我一辈子都只会有你一个女人。”
“我要是有违背我对你的誓言,你用刀用毒让我死了,你再找別人我都不怪你。”
一滴泪珠从沈微慈眼角滑落,宋璋食指去拭去,又给她一场缠绵的深吻,一点点抚慰她不安的情绪。
后头太医赶来又给沈微慈把了脉,確认了是喜脉,已经是確认无疑的事了。
宋璋大喜,捧在手心都怕化了,连洗手净脸,他也要笨手笨脚的去帮忙。
沈微慈肿著一双眼,不想叫丫头看,反倒是愿意让宋璋来。
她侧著身坐在床沿上,看著宋璋拿著帕子小心翼翼的给她擦脸,看著他神色,她心里发暖,情不自禁手指抬起勾住他袖子,又后知后觉的脸颊一红,鬆开了手。
那种他在身边就安心的情绪,叫她想要亲近他。
宋璋察觉到沈微慈的动作,垂眼看了一下沈微慈的眼睛,见她婉约的低眉,偏著眼眸,纤长的睫毛上还带著亮晶晶的湿意,又看她脸颊上那一层红晕,无声的咧了嘴。
梳洗完宋璋又弯腰去给沈微慈脱绣鞋,蹲下为她泡脚。
这是宋璋第一回帮沈微慈泡脚,沈微慈怔怔看著宋璋捏著她的脚放在铜盆里,又抬头问她:“水烫不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