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因为过於害怕,大叫起来——“为什么要拿活人当靶?南岳禁军,你们为何不知道反抗?你们的主子就这样不拿你们的命当命吗?”
对面站著的南岳禁军都听笑了,“吵吵什么?射个箭有什么可反抗的?”
“射个箭?”怀北侍卫听愣了,“你们可知十箭齐发的后果?你们可知那一弩发出来,至少得有一半人死在当场?你们……不怕死吗?”
南岳禁军一个个笑得噗嗤噗嗤的,“怎么?你们怀北的连弩发出去之后就不受控制?一死能死一半?那叫什么弩啊,都不如抓一把箭握在手里往出扔,扔著谁算谁。真是太逗了,怀北人居然还停留在控制不了连弩的阶段,还以为你们早早炫耀那东西是十拿十稳呢,结果连十拿五稳都悬,真不知道你们以前是哪来的脸说自己的连弩这好那好。
哟,那怎么还有嚇尿了的?不是吧!要尿也不能在这种地方尿啊!这可是华音殿广场啊!这地方神圣著呢!你们怀北人也太噁心了!”
怀北侍卫的確有嚇尿的,他们是跟著到南岳来了,他们或许也可以衝上战场去杀敌,被敌人砍了头也不会眨眼睛。但这並不代表他们不怕被当成活靶子。
这种等死的感觉,是个人都受不了,何况他们这些人,也不是个个都无畏生死的。
寧欣郡主也觉得丟人,当时就喝斥道:“退缩者!斩!”
这一嗓子的確有用,那些人谁也不敢再说话了。但反观南岳这头,禁军们的嘴依然碎,还有人笑嘻嘻地衝著陆辞秋喊道:“王妃!放心来吧!咱们都信你!”
陆辞秋笑著扬了扬手中精弩,“真不怕我打偏了吗?”
对面禁军说:“王妃要是都能打偏,那就算是换了咱们王爷来,也正不了!哈哈哈!”
燕千绝笑著斥了一句:“猴崽子!”
寧欣郡主的脸色更难看了,不说別的,单从气势上怀北就输了。
但她依然不信陆辞秋的弩能够箭箭都准,她始终认为南岳禁军是在打肿脸充胖子,心里头指不定怕成什么样了呢!
於是她冷哼一声,心里盘算著上场之前刘召安同她说过的话。
陆辞秋答应给受伤的怀北侍卫治病,这倒是一个值得利用之处。
刘召安说了,让她不要听陆辞秋的不去射要害。这箭支射出去射到哪里,谁能控制得了?连弩本就是应用在战场上的大规模杀伤性兵器,射到要害也是正常的。
但夸下海口却救不活人命,这就不正常了。
再加上陆辞秋素有神医之名,若经此一场比试把神医的美名给丟了,那也划算。
於是她终於笑了,又衝著陆辞秋道:“县主,开始吧!咱们各自蒙上眼,你打你的人,我打我的人,看看谁打得准。”
陆辞秋点头,“好。”然后瞅瞅禁军身后的靶心,默默地將一块黑布蒙到了眼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