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人去客厅看电视喝茶。

两个女人在厨房准备午饭。

及至四人坐在餐厅里，顾宇森看著面色红润了几分的妻子，再看看一对蜜里调油的小夫妻，瞬间有种自己来女儿女婿家做客的感觉。

可这样的想法，顾宇森也只能在心里想想。

一顿饭，宾主尽欢。

冯雅茹第二次来，是一周后的工作日，自己单独来的。

安寧前脚刚收到顾宇森的电话，说冯雅茹开车出发了，说这是近几年她第一次单独出外做客，感谢安寧。

后脚，就听到了门外的车子熄火声。

走出门，冯雅茹又如前一次一般，蚂蚁搬家的从后备箱里往外搬东西。

安寧怔怔的看著，莫名的，眼眶有点酸。

如果她也有妈妈，妈妈应该就是冯雅茹这样吧？

不辞辛劳的一趟趟奔波，明明知道女儿什么都不缺，依旧觉得这也不够那也不够，想把世上最好的东西都给她。

“安安……”

冯雅茹一抬眼，正看到台阶上的安寧，帮冲她摆手，“你別出来……”

一月的帝都，是全年最冷的时候。

大雪一场接著一场，地上的雪就没化过。

哪怕知道安寧会小心，冯雅茹也不想让她下台阶，免得滑倒了或者冻著了。

大包小包，冯雅茹大力士一样，左手右手拎的满满当当。

安寧身后，钟姐急急忙忙的迎了上去。

午饭。

午睡。

下午茶。

两人坐在安寧工作间的飘窗上聊著天。

跟安寧讲她当年怀孕时的那些辛苦和甜蜜，讲自己和丈夫的喜悦和期待，冯雅茹整个人像是又年轻了几岁。

及至讲到去临城待產，冯雅茹的情绪瞬间低落下来。

元旦过完，新的一年到了，距离当初，就过去了26年。

26年来，冯雅茹日日夜夜都在懊悔。

假如当初没有去临城待產，她的知夏，是不是就不会丟了？

那现在的顾家，一家四口和和美美，不知道会是多么幸福美满的一家。

偏偏……

眼角有泪涌出，冯雅茹看著窗外纷飞的大雪眨了眨眼，继而安慰似的拍了拍安寧的手，“没事的，都过去了。安安，別为我担心。”

“茹姨，我……”

安寧的话刚出口，就猝不及防的停住。

整个人就那么怔住了。

“安安，怎么了？”

冯雅茹当即紧张起来。

“茹姨……”

安寧一脸意外的惊喜，抓起冯雅茹的手覆在了自己的肚皮上，“宝宝……动了！”

眸光讶异，冯雅茹一脸惊喜的低头去看安寧的肚子。

掌心里，被安寧覆住的地方，像是有个弹珠在弹一样，轻轻地弹了一下。

“茹姨，你看，连宝宝都知道你来了，在安慰你呢。……知夏姐姐一定会回来的，所以，你要好好的。你说过的，要看著我的宝宝出生。很快，你就要做两个宝宝的外祖母了。”

安寧话语温柔，冯雅茹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下一瞬，冯雅茹的手机猝不及防的响了起来。

仿佛生怕嚇到宝宝，冯雅茹收回手时还轻柔的拍了拍。

走去桌前拿起手机，看到屏幕上的名字，冯雅茹再接通电话，便笑容温柔，“宇森，安安的宝宝踢了我呢……”

也不知那头说了什么，冯雅茹睁大眼睛，声音错愕，“你，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