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城热闹非凡,百姓们自顾欢乐。
云姒的笑容,在交叠不断的幽黄烛火中渐渐淡了下去。
今夜的九哥,很不寻常。
御书房之中,皇帝到底跟他说了什么。
他於人声喧闹中拉住她的手,覆面薄纱隨之翩翩舞动。
两人身影,消失在夜间。
“王爷,怎么了?”
不远处的马车上,烈风受命停下,转头看向了马车里的人。
霍临燁的上半身,渐渐出现在光影之中。
“本王看见云姒了。”
他的目光,依旧注视著前方,神色凝固,似乎在搜寻。
烈风跟著望过去,看了好一会儿:“怎么可能,六小姐如今不是在皇宫吗?而且,周遭不算明亮,王爷確定没看错?”
霍临燁已经下了马车,融进人群,朝著方才看见的位置过去:“本王看见,一个男人牵著她的手。她以轻纱覆面,只是匆匆一眼,那背影,眉眼,却异常熟悉。”
九爷是特意装扮过的,便是凭藉背影,也难认出,莫说他现在还是“不能行走”之人,霍临燁也未曾看清楚。
“王爷你可能看错了吧,这里哪有六小姐的身影?”烈风寻了一圈,也没有看见:“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养好伤,过几日,便是要离京了。”
在此时,霍临燁想起李善慈曾说云姒在灯节时,曾与男子並肩同游……
“去问问,她是否还在皇宫,或者自己府邸。若都不在,那方才的那个,必然是她。”
连霍临燁自己都不知道,他怎么能隨意的一眼,就確定了那就是云姒。
她的身影,怎么就在他脑海之中刻的那样清晰。
烈风看著自家王爷面容冷漠异常,也没有再劝。
去了皇宫,陆鹤笑得寻常:“不在又如何?师父是个姑娘家,为病患操劳了一日,难道就不需要休息?宫里躺得不舒服不安心,难道就不能离开?”
烈风紧皱著看著陆鹤,他当然有些討厌这人:“病人若有个什么急要,你总得去找她,那么,六小姐在何处?”
陆鹤不用多想,都已经知道云姒的所在了。
他端的一副清冷姿態,说出句话来,能气死人:“你若是有病,我现在就派人去寻师父。若是没有,我又为何隨意把我师父的踪跡告知你?你会逢人问楚王踪跡你见人就说吗?你是不是大嘴巴?有毛病吧!怎么做人手下的你?”
烈风现在看著陆鹤,只想要找针线把他嘴巴缝起来。
他就好好问一句,莫名其妙地被训一顿。
“你给我等著。”烈风走的时候不忘记放狠话。
陆鹤的白眼翻得跟要死过去一样。
重回原处,自家王爷还在等候。
霍临燁朝著前面一直走,眼底的神色暗了下去:“她没在皇宫,也不在自己府邸,更不在九王府。那本王方才看到的,便是她。”
话音才落,那一抹浅紫色衣裙又在人群一闪而过。
这一次,霍临燁清晰地看清了,那就是云姒。
她手中高举著一串葫芦,面上覆著轻纱,提起衣裙,朝著前面跑去。
眉眼之中皆是他从未见过的笑意,穿过来来往往的人群,只朝著一人奔去。
他的心口狠狠一痛,面上却丝毫不显山露水。
神思未动,身已先行。
他要看看,那个能叫她笑得如此开心的男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