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简陋的床上。
孟扶歌躺在床上,整个人缩成一团,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著。
看著她苍白的脸色,紧闭的双眸,夜七心中不免升出了几分不忍之意。
虽然只是奉命保护孟扶歌,但是朝夕相处的这些时日,已然將她当成了半个主子,毕竟,夜七还从来没有见过主子那么在意一个人。
为了她,不惜冒天下之大不韙,以一人之力,为她抗下一切,成为大周的罪人。
说起来,十二卫明明应该恨她,可是看到她痛苦的样子,却没有一个人是冷眼旁观的,全都在心里默默祈祷著,她能够好起来。
无论如何天下人是如何看待她的,只要在主子心里,她重要。
那么,他们便认定她值得。
“叩叩叩……”
突然,客栈的大门被人扣响。
门外,有人冒雨而来,头上戴著斗笠,身上披著蓑衣,雨水从他身上淅淅沥沥的往下淌,不过一小会儿,地面便积了一滩水。
一个苍老的声音,隨即响起:“有人在吗?”
客栈內,守在孟扶歌门外的十一人,瞬间起身,警惕无比的拿起了桌上的佩剑,围在了门边,眼里似有一道杀意闪过。
开门还是不开?
几人眼神交流了一番,最后,还是没有开门。
外面的人却不罢休的敲了好久的门,最后,发出了一声幽幽的嘆息。
“哎……老夫的药箱落在里头了,拿了便走啊……”
沧桑的声音渐渐地融入了淅淅沥沥的雨中,那人似乎已在雨中远去。
然而,听到药箱二字,里面原本警惕的夜一,却是浑身一震,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脸色一变,然后猛地打开了门。
“大爷,进来吧。”
夜一收起了身上的戾气,强行衝著门外之人露出了一个僵硬的微笑。
门外,是黑沉沉的雨幕,和一个身在雨中,身形佝僂的老者。
这个时间,分明该是最热闹的时候,客栈內却是空空无人,只有夜一,在诡异的笑著。
老者看到他,不由得一愣,一脸奇怪道:“你是何人?我怎么从未见过……”
话未说完,眼前的人影便忽而一闪,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中。
下一秒,雨中的老者便被夜一用力一推,整个人踉蹌著滚进了客栈內。
“哎哟……你……你们要做什么?”
老者倒在地上,惊慌失措的看著夜一等人。
確认了外面没有人之后,夜一才警惕的关上门,看向地上那老者冷声问道:“你是大夫?”
老者身子颤了颤,惊慌的点了点头。
夜一心里默默地鬆了一口气,但脸上的表情却依然凶神恶煞,拔出腰间明晃晃的长剑,指著他道:“去找你的药箱,找到后,隨我去医治一个人,若是敢耍什么招……”
“不……不敢,大爷饶命……”
老者嚇得浑身一抖,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起身,颤颤巍巍的朝著后院走去。
他的蓑衣很厚,还在稀稀拉拉的滴著雨滴,盖住了他的身形。
斗笠很大,遮住了他大半张满是皱纹的脸。
这一刻,没有人注意到,他那双看似浑浊苍老的眼底,忽而闪过了一道暗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