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林秦山那张黝黑的脸上,充满了决绝之色。
而也正是因为他的这番话,同时鼓舞了他身后的將士们。
他们也並非是有不臣之心,而是,实在看不下去宇文燁的一些做派,才会如此。
如若是摄政王的吩咐,他们又岂敢有叛乱之心?
“取下宇文燁的人头,赏金万两,京都城郊外十里宅邸一座,得副统领官职?呵……平王对你们还真是大方得很!”
宇文戟缓缓地说著,唇角牵出一抹讽刺的冷笑。
亏得林秦山还能將叛乱说得如此大义凛然,今日这一场精心设计的局,显然早就有了筹备。
宇文燁根本没有任何的招架之力,他终究必败无疑。
林秦山闻言,却对此並无任何羞愧难堪之色,眼神坚定道:“平王能做出如此承诺,说明他懂得运用人心,也更有手段,更有城府!而不似新帝,那般理所当然的享受著皇位所带来的至高无上地位,却根本不知该治国!”
显然,林秦山这一跪,並不是因为懺悔,而是因为臣服於宇文戟。
並不代表,他就会拥护宇文燁,反过来帮助他。
所以这也就是为什么林秦山会说这么一番话。
除非宇文戟能够入宫为帝,或者重新摄政,將所有的权势同同抓牢与手掌之中,他们才会听命於他,放过宇文燁。
否则,他们依然还是要站在平王那边,帮助他登基称帝!
此时,站在宇文戟身后的宇文燁,再一次被打击到体无完肤,他眼里刚刚燃起的希冀光芒,亦在这一刻熄灭了。
原来,他的臣子们,並没有一个人信服他,也没有一个人希望他当这个皇帝。
所有人都在意图將他拉下马……
这种无力而又无助的感觉,简直比死还要难受。
宇文戟能帮他撑多久?
或者,他还想要在宇文戟的庇护之下活多久?
“呵呵……哈哈哈哈……”
宇文燁突然爆发出了一阵疯狂的笑声,他的所有的意志,所有的骄傲,都在这一刻被打击得粉碎。
“好!好一个新帝不配治国!把叛乱不忠,说得如此冠冕堂皇,林秦山,你必將会因为你的狂妄自大而付出代价!朕乃是大周王朝皇唯正统血脉,自幼便以储君身份培养,太傅教我为帝仁厚,宽容,爱民如子!却並未教我尔等皆是虎狼,必不可仁慈!”
宇文燁嘶声大吼,双目猩红,咬著牙,字字泣血,“今日,我便放弃这大周皇位,来日,我若不死,必將夺回一切!”
话音落下。
宇文燁便不顾一切,直直朝著前方衝去。
他要离开这里,离开大周,他要活下去!
宇文戟负手而立,岿然不动,只冷冷看著他逃跑的背影。
远处。
一袭戎装的宇文赫,稳稳坐於一匹骏马背上,拉开了一张巨型的长弓,弓箭笔直地对准了宇文燁狂奔的身影。
在宇文戟气势的迫下,羽林卫不敢轻易动手,却並不代表,宇文赫不敢。
“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