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逸皱了皱眉，稍微退开半步，免得被熏到。

他低头看著瘫软在地的独眼龙，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现在，能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这，是，什，么，地，方？”

那独眼龙看著化作铁屑的鬼头刀，裤襠彻底湿透，腥臊味混著海风瀰漫开来。

他瘫在地上，磕头如捣蒜，脑袋砸在泥地里砰砰响。

“仙…仙师饶命！仙师饶命啊！小的有眼无珠，衝撞了仙师，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他一边磕头一边抽自己耳光，力道十足，脸颊瞬间肿起。

顾云逸眉头皱得更紧，这味儿实在冲鼻。

他不耐烦的打断：“闭嘴！我问你，这里是何处？离齐国有多远？”

独眼龙动作一僵，抬起肿成猪头的脸，独眼里全是茫然：“齐…齐国？仙师…小的，小的没听说过什么齐国啊…”

顾云逸心下一沉，耐著性子再问：“那燕国呢？或者赵国、楚国？总该听说过吧？”

独眼龙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哭丧著脸，“仙师明鑑啊！小的…小的真没听过这些地方…小的打小就在这碎星礁混饭吃，最远也只跟著老大…哦不，跟著那死鬼去过一次黑鯊岛…”

顾云逸瞳孔微缩。

齐国…燕国…这些他前世记忆中凡俗界鼎鼎大名的国度，这人竟一无所知？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惊疑，声音沉了下来，“说清楚！这里到底是什么地界？把你知道的，关於这片海域的一切，都给本座说出来！若有半句虚言……”

他目光扫过地上那摊铁屑。

独眼龙嚇得一哆嗦，哪里敢隱瞒，竹筒倒豆子般说了出来：“仙师！这里是碎星礁，是南岭海最外围的穷酸角落！我们就是在这片礁盘上討食吃的苦哈哈！”

“南岭海？”顾云逸捕捉到这个陌生的名字。

“对对对！南岭海！无边无际，听说飞到死都看不到边！海里到处都是能吃人的妖兽，还有要命的空间裂缝和鬼风暴！我们这碎星礁，连南岭海的一个屁都算不上！”

独眼龙为了活命，搜肠刮肚地把自己知道的那点东西全抖落出来。

“听说…听说星海深处有真正的大仙岛，上面住著和您一样能飞天遁地的仙师！还有那什么…什么凌霄阁的大势力，掌管著好多资源富饶的大岛！但那都离我们这儿太远太远了，俺们这辈子都没见过…”

“俺们平时也就抢抢过往的小商船，或者捞点低阶海兽勉强餬口…仙师您这样的人物，怎么会…怎么会落到俺们这鸟不拉屎的破地方来了？”

顾云逸听著独眼龙带著浓重口音、夹杂著大量粗俗词汇的描述，脸色渐渐变得凝重。

南岭海…凌霄阁…大仙岛…妖兽…空间裂缝…

这完全是一个陌生的地界！绝非他前世所知，也非之前秘境所在的区域！

“空间越缩鼎…你这次可真是给老子捅了个大篓子！直接跨域传送了？！”

他心中暗骂，但面上却不动声色。

目光再次扫过眼前这片简陋破烂的匪寨，感受著空气中远比內陆浓郁的水灵之气和那若有若无的妖氛。

过了许久，他的脸色难看起来，终於確定，自己恐怕是来到了一个完全未知的、以海域为主的修炼地界！

“怎么离家越来越远了，这该死的空间越缩鼎。”顾云逸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他低头感受了一下储物袋中的空间越缩鼎，因为能量已经耗尽，鼎身上的光芒已经变得暗淡。

要想离开这里，恐怕得找办法填充能量才行。

想到这里，他看向地上还在瑟瑟发抖的独眼龙，眼神微冷。

“你刚才说……黑鯊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