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公开
马融兄弟的观点与杨震差不多，都认识到儒学和格物学需要融合，不过相比於马融，
马续对格物学了解更深一些，他隱隱觉得格物学也可以演绎出一套治国理念，最起码皇后的想法与很多士人大不一样。
比如《新天命说》和儒生们推崇的天人感应自然颇有衝突，《新天命说》虽然认可了天的伟大，但认为天也有缺陷，想用人的努力来帮助老天爷，明显比天人感应积极多了，
虽然正在推广格物学，但也同样在劝諫君王走正道。
相比於天人感应，马续更相信《新天命说》，原因很简单，皇帝是怎么回事，老百姓不知道，他们这些贵族比谁都清楚，自然更能接受《新天命说》所说种种。
所以马续格外指出这两条的衝突，希望可以將《新天命说》和天人感应要做一些必要的融合，但这个融合併不好做。
马融多少有些吃惊，他也不相信什么天人感应，但董仲舒提出天人感应为的是限制皇帝乱来，虽然《新天命说》也指出皇帝乱搞会导致天命转移，但没有一个衡量指標，皇帝会在意吗？天人感应就不一样了。
见两人谈起了天命，寇淑指著殿外，“今春以来，雨水较多，冬麦收成一般，若是夏天也是如此，难不成是陛下失德？亦或是三圣不该临朝？
董仲舒所言之天人感应最大的问题就在这里，天灾是隨机的，但君王的行为是有跡可查的，哪怕英明如孝文皇帝在位期间也有天灾，这又如何解释？若是野心家利用，煽动造反又当如何？
《新天命说》就没这个问题了，贤昆仲都是天下一等一的有才之人，陛下和本宫请两位过来，就是想让两位想想办法，如何融合二说的优点！”
二马心中大震，他们明白这才是关键，原来皇后真正担心的是这个，让他们来写文章，实际上就是要求他们和身后的关西士族必须坚定的摆正立场，哪怕真得大雨成灾，也不允许和两后对著干！
在这个问题上，二马很清楚邓寇两族只要继续联盟，牢牢控制著小皇帝，三圣临朝的局面就不会改变，谁在这个问题上对著干，谁就是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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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帝初年，能够掀翻竇氏，並不是那么简单，一是和帝能干，拉拢了宦官，二是竇氏得罪人不太多，大臣们都站在皇帝一边，
现在则不然，刘胜虽然聪颖，但体弱多病，即便寇后悉心照料，但时不时还是有一些小病，瘤疾每年也要发作个两三次，以至於寇后限制读书时间，每天还要陪著皇帝做运动，但做运动时，又小心翼翼，动作幅度不能大。
皇帝这种状態，大臣们对他相当不放心，自然不愿意站在他一边，而宦官也都被两后拉拢住了，刘胜身边压根没有自己人。
邓寇两后並无失德之举，邓寇两大外戚也相对安分，执政颇有成绩，朝野上下相对和谐，许敬和一些郎中冒头折腾，立刻被压制住。
更重要的是，邓寇两后也不是善茬，不畏权贵竟然被她们操作舆论变成了贬义词，袁敬已经罢官一年多了，到现在都无法起復，许敬则被发配荆州做屯田司马，而那些个郎中更惨，一个个被赶出去，出海前往藩属国，可谓九死一生这种局面下，自然没有人跳出来折腾，哪怕出现了大天灾也一样，朝中大臣和世家大族心里都明白除非邓寇两族出现內订，否则目前的政治局面肯定会长期维持，问题是宫中两个女人都太聪明了，压根不给朝臣钻空子的机会！
所以二马立刻做出了表態，寇淑当然知道他们不会选错，然后告诉他们，若是果真出现大灾，不仅是老天爷示警，更是老天爷遇到了挑战，这也是三公执政不力的结果，所以除了按照惯例罢免三公以外，还必须扫除老天爷的麻烦。
二马一愣，寇淑提到了朱崖州，岛上的越人时不时叛乱，大汉不得不放弃，可是这个岛上不仅有珍珠瑁，还有可以提高粮食產出的鸟粪石，就这么丟了，老天爷能不愤怒吗？
可如果在大灾之年兴兵，对老百姓更是负担，所以寇淑认为有必要成立一家朱崖州公司，宫中出一部分钱，马氏这样的大族也可以出钱加入，然后由公司招募流民，组建军队，討伐朱崖州上的越人，朝廷不出钱，但可以用成本价出售兵器船只等。
朱崖州公司討灭越人期间和越人灭亡后五十年，可以独家管辖朱崖州，朝廷不设置官府，也不管朱崖州公司怎么管理，期间该岛一切收益全部归朱崖州公司，扣除期间种种费，每年收益给各大家族分红。
二马目瞪口呆，这真是新鲜事，他们立刻想起了东朝鲜公司，会不会也是如此？寇淑笑著说道，“有朱崖州公司在，朝廷不一分一毫就平定了岛上的越人，等到五十年之后，就可以获得一个稳定的大岛，朝廷的疆域扩充了。
这个岛每年肯定可以搞到不少收益，宫中得其分红，而且有朱崖州公司镇守大岛，就算出现叛乱了，朝廷也不用管，可谓有名有利，没有一点坏事！
这么大的岛屿，不管是种地挖矿，採摘珍珠瑁，还是晒盐，都可以赚到钱，出钱的各个大族每年可以得到不少分红，他们也必然更加拥戴大汉！”
二马连连点头，朱崖州就算再差，珍珠瑁和鸟粪石是实实在在的，而且那么大一个岛，都可以设郡，肯定有不少土地，既可以耕种，又可以晒盐，好处不要太多！
朝廷担心叛乱，但大家族可不怕，越人敢造反，为首的杀人，其他的贩卖奴隶，怎么也不至於亏本。
寇淑接著说道，“此举也可以减少流民闹事的可能，而朱崖州公司要想赚钱，赚大钱，肯定要严厉镇压越人，並想尽办法招揽流民开发，人越多越好，这自然减少了流民数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