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越来越难

初战失利，邓鷺大怒，不过此时各郡县支援的军队还没有全部到达，他即便愤怒，也不敢轻易作战，只好等待一段时间。

至於看家的火器部队更是不会轻动，这等神器只能在主力决战的时候使用，如果和普通羌人就用上了，突然性就没有了，以后的仗反而更难打。

邓鷺仔细询问一番，却相当头疼，前锋汉军的失败除了將领骄横，士卒缺乏锻链，不熟悉地理以外以外，最大的问题是骑兵不足。

汉地的良马一来自於辽东，二来自於南匈奴和鲜卑市易，三也是最大的来源，大汉凉州牧场，但现在羌乱，凉州牧场的马匹无法东运，而且西征作战后勤补给难度大，邓鷺就没有带太多的战马，要不然消耗太大了。

所以前锋汉军只有一部骑兵，大部分是步兵，羌人诈退，汉军追击，结果遭遇钟羌数千士卒的伏击，步兵损失不小，骑兵虽然逃回来了，但也有不少人阵亡。

越询问，邓鷺越皱眉，可又没办法，等到元兴五年年初，各部逐步云集，后勤也运来了不少，他督帅大军前进，试图迅速到达汉阳郡，同时切断陇道，伏击汉军的钟羌部决战，但邓鷺却压根找不到羌人主力所在。

在明帝时期，汉军击败先零羌、烧当羌后，除迁徙一部分羌人至內郡外，许多羌民都逃往塞外，有的依发羌居，有的则依附於钟羌，从而壮大了钟羌的力量。

此次羌乱的主力就是陇西先零羌与临洮谷9000余户钟羌，这帮人加起来有一万多骑，

直接遮断陇道，郡县畏懦不能制，而此时，隨著羌人的不断胜利，羌兵已经突破两万有余，加上老少妇孺，有十几万人。

对汉军而言，首要任务是恢復陇道，绝不能让凉州、西域孤悬於中原之外，时间一长，必然会產生分裂，这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但羌人熟悉地理，遇到邓鷺的汉军主力就躲藏，遇到小股汉军就骚扰围攻，邓鷺连续吃，大兵团更不敢轻易分兵，如此一来就显得相当被动。

表面看起来，汉军重新控制了陇道，但后方营务处却连续报告，羌人骑兵已经出现在雍州附近，不断骚扰，后勤受到的影响很大，那些商贾也叫苦连天，说这样下去，他们不得不招募更多的保卫，也完不成任务，要亏死了云云。

所以负责后勤的司马尚向邓鷺提议，“將军，末將以为当扩充骑兵，以骑制骑，各郡国兵主要用於保护粮道！”

邓鷺听完却比较犹豫，太后给他的命令是儘快击败羌人，说白了是財力不够，这么长期拖下去，朝廷吃不消，可要是大规模扩充骑兵，步兵却用来保护后勤，这出去的钱就太多了，太后未必答应。

他想了想，一方面增加了后勤的防卫，防止后勤损耗太大，同时决定派使者前往前线，询问征西校尉任尚的建议，他不是竇宪，非善战之人，要论打仗，还要是听一听宿將的意见任尚这边的消息还没有传来，西域方向却传来了消息，汉军虽然在龟兹城被围攻，但龟兹城防坚固，汉军武器先进，联军始终无法攻破，围攻数月后，联军准备撤退，梁懂出城追击，斩杀一万余人，龟兹平定。

此战后，梁懂名气大涨，西域诸国不敢再犯龟兹城，梁懂虽然贏得了龟兹城，但仍然控制不了席捲西域的叛乱，汉军除了据守龟兹城，什么都做不了。

等到西域公司五百骑兵到达之后，眾人商议，一分为二，徐千、班勇和宦官伍绍等率领五百骑兵，还有其他愿意留在西域的部眾，继续留在龟兹城，利用西域的广阔天空，与北匈奴周旋。

梁懂等人则带兵从西域返回河西，到达张掖日勒时，一万多羌人攻打亭候，到处杀人放火，因为西域都护被撤消而退兵回国的梁懂等西域都护兵將正在窝火中，这些叛乱的羌人就成了他们倾泻怒火的对象。

突然出现的西域都护兵把羌人打得大败，並乘胜追到昭武，羌人四散逃走，其中只有十分之二三的人得以逃脱。到了姑藏，羌人的贵族三百余人到梁懂那里投降，梁懂慰问了一番后把他们遣回了的故地，河西四郡重又安定下来。

河西四郡平定，是一件大喜事，邓鷺立刻向朝廷报功，但同时，他也明白司马尚的战略行不通，朝中公卿肯定以为羌人比较好平定，不可能再大价钱，他唯一的选择只能想办法找羌人决战。

果不其然，任尚听说梁懂获得了大胜，自然不甘落后，他回復邓鷺，只要有足够的士兵，他完全可以儘快平定羌人，所以邓鷺开始准备决战，他在向朝廷报告的同时，又再一次催促要求加大各种后勤物资尤其是火器的补给邓鷺的奏报到达洛阳时已经是元兴五年七月，邓绥看到奏报后，眉头紧锁，她也不知道自己招谁惹谁了，今年竟然又遇灾了，这段时间不仅再一次发生了多起地震，而且京师洛阳及四十郡国又发生了水灾或风灾、霍灾！

三年，连续三年，遭遇大灾，就算有太大的家底也消耗得差不多了，偏偏西边还一再要求钱粮物资，现在朝廷哪还有那么多钱粮！

邓绥想了想，这段时间她的种种动作，元兴四年冬，因郡国连年遭受水旱灾，百姓多已飢困，派左將军寇鰲巡视关东，治令以公田赋与贫民，同时又令各州郡不得阻拦百姓迁徙，並鼓励百姓南下。

同样是元兴四年冬，迫於汉廷压力，鲜卑大人燕荔阳诣闕朝贺，赐燕荔阳王印綬、赤车、参驾。令其居乌桓校尉居地寧城之下，並通胡市，筑南北两质馆。鲜卑邑落一百二十部各遣子入侍。

元兴五年二月，派光禄大夫樊准、吕仓分行冀、兗二州，稟贷流民元兴五年三月，詔令三公明申旧令，禁奢侈，不许作浮巧之物及弹財厚葬。又令太僕、少府减省黄门鼓吹，以补羽林士；既马非皇帝日常所乘御者，皆减半食；各项造作，

非宗庙园陵之用，均暂时停止。

能做的，都做了，可还是天灾不断，或许真得如淑儿所言，是老天爷遇到了挑战，邓绥无奈得晃晃脑袋，下令招帝后过来商议。

过去三圣临朝，只是一个幌子，但现在，面对越来越大的困难，面对朝臣们猜疑的目光，邓绥不得不拉拢帝后，遇到大小事务也与帝后商议，虽然最终还需要她拍板，但帝后的话语权在提升，她很难受，非常难受，但又不得不忍耐！

听到小宦官稟告，寇淑正在给刘胜打理袍服，寇淑上下看了看，又扶了扶皇帝的冠冕，点点头，“这还差不多，已经是一个英俊的少年皇帝了！”

一边说，寇淑又让宫女给皇帝拿起铜镜，让皇帝照一照，刘胜挥挥手，“朕又不是妇人，照什么镜子！”

寇淑笑不可支，“这世上照镜子的人多了去了，很多大臣上朝前都会仔细打扮一番，

不仅会照镜子，而且会薰香，臣妾闻著都头昏！”

“心思都放在这些事情上，怪不得朝廷连年遇灾，都是这些人的错！”

寇淑微微点头，“很多大臣是不尽心，但也有尽忠职守的大臣，陛下也不要一棍子打死！”

“问题是锦囊饭袋占据高位，尽忠职守的大臣未必能承担重任，梁懂连立大功，按理说应该重赏，可朝中大臣·

寇淑头疼无比，小皇帝大了，本能得不喜欢专权的邓氏，可你也不要咋咋呼呼，她不得不打断道，“陛下，梁懂是行车骑將军邓鸿的旧部，现如今年岁已长，未来很难长期为陛下效力，臣妾以为陛下应该更注意那些年轻將校！

小皇帝一听明白过来，不管是任尚，还是梁懂，都是邓氏旧將，邓氏怎么用，他压根就没必要太在意，应该多提拔一些年轻人。

小皇帝感慨，还是皇后考虑的周到，如寇標这样的將佐才是朕的卫霍，他一高兴，就抓住了寇淑的手，感慨地说道，“皇后提醒得好！”

寇淑被皇帝抓住手，心情很复杂，由於营养充足，她已经开始发育，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而小皇帝也开始变声，用不了多久，一些事她將不得不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