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守业冲他笑了笑。

“这里头还有我给家里人买的一些东西，我寻思著一起带过去，都是一些吃的，给老人家补充一下营养。”

“车里放不下……”

那辆吉普车很小，副驾坐一个，后面坐两个成年人，就放不下太多东西了。

“没事，我骑车子跟你们过去，正好看完那个老人家，我骑车回家歇著。”

杜厂长点了点头。

“也行，我让司机开慢点。”

“不用，我骑车快！”

秦守业把东西捆自行车上，火腿掛车把上，然后就跟著吉普把车子骑了出去。

杨成国住的地方不是很远，半个小时左右就到了。

一个很窄的胡同，吉普车进不去，停在了胡同口那。

秦守业推车子跟著厂长和书记走了进去。

走进胡同左手边第八个院子，就是杨成国家。

一进一出的院子，住了六户人家。

正房，东西厢房，各住了两户。

西厢房靠近院墙的那间屋，就是杨成国家。

房子没有连廊，门口有两步台阶。

窗户是用纸糊的，用的还是报纸，有些地方都破了。

他们三个到了门口，谁也没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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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长，咋了？咋不往里进啊？”

“小秦，要不你先进去？”

“我先进？”

秦守业眉头皱了皱。

“啥意思？你们还没跟老人家说，她儿子出事了？”

杜厂长摇了摇头。

“那我不去，我咋跟老人家说？”

“我说她儿子昨夜里被特务打死了？”

“告诉她，杨成国死我跟前了？”

“我把东西放下就走……你俩爱谁说谁说。”

秦守业说著就把车子撑了起来，动手解后座上的绳子了。

“老顾，要不你去说吧！你是钢厂的书记，你去比较合適。”

顾书记白了杜厂长一眼。

“你还是厂长呢！”

“那……咱俩一起进去！”

杜厂长说著就拉住了顾书记的胳膊，俩人一起进了屋。

秦守业这边把绳子解开，一只手抓著两个袋子，一只手提著火腿，刚走到门口抬脚要进屋的时候，屋里传出了哭喊声。

“我滴……儿啊！”

“我苦命滴儿啊……”

“成国啊！你咋这么狠心啊，你把娘一个人丟下，你让娘以后咋活啊？”

“成国啊……我滴那儿啊……”

秦守业抬起来的脚缩了回去。

他鼻子酸酸的……

把东西放到地上，他就蹲到门口点了根烟。

连著抽了三根烟，屋里的哭声才小了一些。

杜厂长和顾书记的声音才传出来。

“老嫂子，你……你想开点。”

“成国是在抓特务的时候牺牲的，他是英雄，是烈士……”

“以后您的生活，我们钢厂负责，每个月钢厂给您发生活费，送生活物资……您要是看病拿药，钢厂也给您报销……”

“厂长，我儿……他人呢？”

“我儿咋没跟你一起来？”

杜厂长和顾书记愣了一下，刚才说过了，杨成国牺牲了。

“成国今天是不是逃课了？”

“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