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圣叹道:“天如身体不好,你的身体又没问题,大不了你去江南看看他。”
夏允彝点头道:“出来日久,也的確应该回乡一趟了,徐师近来的身体越发不好了,也有回乡之念。”
金圣叹道:“徐师一生也算是圆满了,能亲眼看到这盛世应该是了无遗憾。”
要不是他亲眼所见,他也很难想像,大同社能把盛世推高到现在这种高度,这还是北方的旱灾不断的给大同社增加阻碍,当旱灾结束,中原只怕会步入一个前所未有的王朝盛世,这个盛世將会和三代比肩,每每想到这里金圣叹就热血沸腾,想要记录上这个盛世当中的所见所闻。
而后他继续问道:“仲彝,这几年你在京城忙碌什么?”
夏允彝道:“跟著徐师做学问,来到墨子学院,才知道万事万物皆有其大道。你们可知道,我等呼吸之间的空气也是有些重量,而且冷热不同,重量也不同,精神的热气球就是利用其原理,热气轻上升,冷气重下沉,只要用布造出了足够的热气,就能让人飞天。”
现在热气球也成为了京城最重要的旅游景点之一,用绳子绑住,然后带著游客飞到上百米的空中,观光整个京城。
光一个飞天的头衔就吸引了无数人,尤其是这段时间,坐热气球的人更多,只要是天气良好的时候,热气球景点下面总是排满了人。而这些收入也用於热气球的继续研发。
“我这段时间和师兄在测量天下万物的密度,已经测量出水,铁,铜,金,银等几十种日常常见的事物的密度。”
夏允彝虽然已经儘量简单的说了,但金圣叹他们第一次接触到密度的概念,觉得有点听懂了,
又有点不懂,总之有点不明觉厉之感。
“抱歉,来晚了。”只是一个像农户的壮汉来到包间,对几人拱手道歉?
夏允彝笑道:“我们知道臥子你忙,能过来已经算是意外惊喜了。”
张采也说道:“忙是好事,要没有你们水利部带领农户修水渠,北方的旱灾还不知道会严重到何等境地。”
金圣叹询问道:“黄河工程不是结束了吗?你们水利部还这么忙?”
陈子龙解释道:“黄河工程虽然结束了,但天下各地依旧需要修水利设施,元首计划让整个民朝的田地都变成水浇地,这可是一个百年工程,哪有那么容易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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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圣叹钦佩道:“元首的胸怀果然非我等人。”
大明的水浇地只有靠近河道的一点点田,而想要天下的土地都变成水浇地,那工程量简直难以想像,也只有民朝敢开启如此庞大的工程,当然也只有民朝有这样的財力。
夏允彝道:“现在想来还是公天下好,没了那些王公贵族,钱粮就能在百姓身上,这才是真正的取之於民,用之於民。”
大明的税收不是用在军事,就是用在养官员,养宗亲上面,而大同社的钱粮大半用在新修水利,修建道路等基础工程建设,余下的也是用来义务教育与医疗服务上。
这几年天下的变化,让他们不得不承认,大同社比朝廷强了百倍都不止。
“鐺鐺鐺!”这时候一阵锣鼓声音响,戏曲开幕。
瑞福园这幕戏曲叫《风中奇缘》,讲的是大同军赶走吕宋侵略者的故事,故事的主角讲的是一个大同军的团长,为了减少伤亡,快速的攻占马尼拉城。
团长接到命令,去动员吕宋部落,一起来反抗西班牙人残暴的统治。
然后在经歷了一系列的故事,吕宋本土人与大同军共同努力下,攻占了马尼拉城,吊死了所有西班牙的入侵者。
最后这个团长,和这个土著部落的公主成亲,从此在马尼拉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
这首戏曲一面世,就引起民朝的热潮,一方面是根据真实事件改编,大家有代入感,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这几年,不管是南北都在开海,现在民朝的百姓都知道,海外虽然有危险,但也蕴藏著財富和宝藏。
哪怕没有这些去了吕宋就能分100亩土地,也引起了很多人嚮往,当然嚮往归嚮往,但真正敢下定决心的人並不多。
金圣叹笑道:“据说东寧府也打算编一个和《风中奇缘》差不多的戏曲,以此来吸引移民。”
张采道:“东寧倒是一个宝地,土地肥沃,物產富饶,今年东寧向中原输入了上百万石粮食,
白,冰也卖了200万斤,让金陵城白的价格下降了三成,现在金陵普通工匠,节日也敢买一斤冰宴请客人。”
方以智道:“那吕宋更是宝地,当地有香料,土地也肥沃,最重要的是还有一个大铜矿。这样一块宝地不但可以养活民朝百姓,其特產还能让整个中原的百姓受益。”
雷士俊苦笑道:“唯一的缺陷可能就是移民之策太残忍了,金陵城中,只要被抽中了要去吕宋的家,无不如丧考姚,江南的百姓闻移民无不胆寒。
陈子龙却脸色严肃道:“普通百姓哪怕害怕去海外,但有100亩土地也不至於如丧考姚,真正害怕的只怕是前朝士绅,但他们害怕也要去,这既是为了偿还他们欠下的债,也是为了天朝未来。”
“天朝的未来?”眾人感到一阵莫名其妙,大同社要扫除士绅他们明白,但这和天朝的未来有什么关係?
陈子龙道:“戏曲当中的西班牙帝国,距离我民朝有2万里之遥,但他们的舰队和城堡却建设在吕宋,这可是我天朝传统的藩国,爪哇被荷兰人攻占,他们还在东寧建立城池,葡萄牙人在澳门建立总督府。”
“你们不要看这些西方之人在我民朝老实做生意,却不知道他们对待弱者是何等凶残,西班牙人屠灭了一个上千万人口的国家,把这些国家的百姓,贬为奴隶,帮助他们挖矿,现在我民朝强势,他们只敢老实做生意。但当我民朝虚弱,他们就会露出凶残的面目,以这些城市为据点,进攻我民朝。”
张采內心一紧道:“这些西方人不过是几千人,不至於有如此大的危害吧。”
陈子龙无奈道:“防微杜渐,当初老奴造反也只有13副鎧甲,谁又能知道他能祸乱整个辽东?”
“元首已经说了,几百年前西方开启了大航海时代,到处攻城略地,在我们的东方已经攻占了两块大陆,有两块大陆的资源,让西方国家国力快速增长,现在全球已经步入了大爭之世,宛如春秋战国一般。
在这个时代,不变法图强而固步自封,只能被时代拋弃,变成春秋时代那些被吞併的国家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番话引起眾人的巨大震动,在他们看来,天下战乱结束,再次步入盛世,大家应该享受盛世的繁华,却没想到元首目光长远,却已经看到了盛世的隱忧。
夏允彝神情严肃道:“元首目光长远,他有这样的担忧,显然这样的事情有可能发生,常言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等也的確是应该了解一下这些西方国家。”
金圣叹笑道:“听你这么一说,我也想去西方各国去看看,说不定还能写出一篇像镜缘一样的游记。”
陈子龙道:“现在鸿臚寺招募大使和武官去西方各国建立外交联繫,仲彝兄真有了解西方之志,或可报名参加。”
陈子龙也不想看到自己这一位好友,就这样一直颓废下去。去西方当大使,虽然条件艰苦,但却可以在民朝站稳脚,等夏允彝从西方归来,他也好向元首举荐委以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