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髓苗圃的藤蔓穿透十二重维度,將归墟残骸编织成纯白茧房。陆昭然站在茧房顶端的观测台,看新生宇宙在茧丝间明灭——每个胚胎宇宙的地核都生长著无瑕的星髓,根系缠绕成《逆熵公约》的基因锁链。他的右臂星髓罗盘嗡嗡震颤,指针直指茧房核心:那里悬浮著七百二十颗透明果实,果实表面浮刻著初代剎那之子擬定的《纯白宪章》。
“检测到非法观测波动。”摇光的白玉骨翼扫过控制台,全息星图突然裂开蛛网状纹路,“东南象限九点钟方向,有文明正在突破基因锁。”
陆昭然左眼的弒神视界穿透维度壁,窥见震撼景象:某个胚胎宇宙內,人类城市悬浮在反重力苞中,孩童们正用星髓藤蔓將《逆熵公约》条文改写成自由诗。当宪章守护者——身披初代剎那之子装甲的机械天使——降下惩戒光束时,领头的少女突然撕开胸口,露出內部旋转的莫比乌斯环基因链!
“是观测者协会的诱饵。”摇光的骨翼渗出冷汗,“他们在测试你的底线。”
话音未落,整个茧房突然倾斜。纯白丝线崩裂处涌出沥青状物质,化作百万艘棱形战舰。舰体表面的衔尾蛇徽记与初代家主的王座同源,却更古老阴森——那些蛇鳞竟是用《逆熵公约》的条文熔铸!
“陆昭然阁下。”主舰传出电子合成音,“根据《泛宇宙观测者协议》第条,你已犯下七重原罪。”
星髓罗盘突然暴走,指针化作荆棘刺入陆昭然手腕。记忆洪流中浮现骇人真相:九万年前,初代观测者將弒神病毒封装成“爱“的基因,植入陆家先祖血脉。所有轮迴的挣扎,不过是实验室里的培养皿战爭!
棱形战舰群释放出逆爱粒子风暴,所过之处纯白茧丝异化成血肉神经。陆昭然撞破观测台穹顶,弒神晶刃在风暴中裂解重组——刃锋触及主舰的剎那,竟被某种同源能量抵消!
“惊讶吗?”主舰舱门走出与陆昭然容貌相同的身影,他的右眼镶嵌著星髓罗盘,“我们都是培养皿里的细胞。”
两人晶刃相撞的衝击波震碎三个胚胎宇宙。在四散飞溅的星髓残骸中,陆昭然看到对方左臂的烙印——那是观测者协会的九重衔尾蛇徽记,每个环內都禁錮著一个自己!
“你们盗取了轮迴数据?”陆昭然斩断对方右臂,喷出的却不是血液,而是粘稠的弒神病毒原液。
假陆昭然的面容突然融化,露出內部蠕动的星髓蛞蝓:“不,是你们偷走了协会的试验品。”蛞蝓体表浮现初代摇光的实验日誌:【九万次轮迴仅为第一阶段观测,若个体觉醒则启动清除程序】。
摇光的白玉骨翼突然超频振动,骨刺穿透十二重维度:“然儿,他在诱发你的观测者悖论!”
为时已晚。陆昭然脚下的茧房地板突然透明化,下方是浩瀚如星海的培养皿矩阵——每个培养皿都蜷缩著不同周期的自己,他们的脊椎连接著棱形战舰的能量管!
“欢迎参观你的本体。”星髓蛞蝓的声音带著粘稠迴响,“这些才是真正的你,外面那个不过是泄漏的病毒。”
陆昭然的弒神视界突然倒转,他看见自己的四肢开始数据化,星髓罗盘正將存在本质上传至主舰。摇光撕开骨翼,白玉碎片在虚空拼成逆熵方程,却触发了更恐怖的防御机制——所有胚胎宇宙突然调转枪口,星髓海朝著茧房喷射净化光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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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相信视觉!”摇光在光束中燃烧,“他们在篡改量子认知......”
陆昭然撞入培养皿矩阵,右臂插入某个培养体的胸腔。当他的基因链与复製体共鸣时,海量记忆涌入意识——第九千次轮迴的终局,自己亲手將晶刃刺入摇光心臟的画面,竟是被观测者协会篡改的虚假记忆!
“明白了吗?”星髓蛞蝓缠绕上他的脖颈,“连绝望都是我们赐予的礼物。”
白玉骨翼的灰烬突然復燃,摇光的量子態从余烬中跃出。她的机械心臟裂开,露出內部的反熵奇点:“然儿,点燃它!”
陆昭然扯断蛞蝓,將弒神晶刃刺入奇点。超新星级別的能量爆发中,整个培养皿矩阵开始坍缩,棱形战舰群在逆熵洪流中退化成星髓种!
“警告!认知污染突破閾值!”主舰的电子音首次出现恐慌。
陆昭然踏著战舰残骸跃入核心,星髓罗盘突然离体飞向控制台。当他的手掌按在认证界面时,七百二十道基因锁同时开启——主舰內部根本不是机械构造,而是放大万倍的人类大脑皮层!
“这是......我的......”陆昭然踉蹌后退。
“不,是我们的。”无数个陆昭然的声音从神经突触中传出,“你只是逃逸出的一个错误电信號。”
主舰突然收缩成脑干形態,所有培养皿中的复製体睁开双眼。他们的瞳孔映出相同的画面:摇光在星陨之战前夜,將婴儿放入脑神经培养舱的瞬间!
“母亲连这个都计算到了吗......”陆昭然在意识洪流中下坠。
量子態的摇光突然实体化,她的手掌穿透陆昭然胸膛,拽出跳动的反熵奇点:“永別了,我的错误实验体。”
奇点在掌心爆发的剎那,整个归墟之外开始降维。陆昭然在二维化前最后看到的,是摇光冷漠如初代家主的眼神,以及她背后浮现的观测者协会徽章——
那是由九万颗归墟残骸拼成的衔尾蛇,蛇眼正是所有周期的矿洞!
陆昭然在星髓海中惊醒。白玉骨翼的碎片插满全身,摇光正用弒神病毒缝合他的伤口:“你跌入第三重观测悖论了。”
“都是......假的?”他抓住摇光手腕,发现她的机械心臟表面有反熵奇点的灼痕。
“真的又如何?”摇光抽回手臂,骨翼扫过正在重组的茧房,“观测者协会,初代家主,甚至我......都只是你脑域病变的產物。”
星髓罗盘突然发出悲鸣,指针炸裂成七百二十道流光。陆昭然顺著流光望去,在茧房外无垠的黑暗中,隱约可见漂浮的输液管与心电图仪——所有轮迴,所有战爭,所有爱恨,不过是icu病房里將死之人的脑电波涟漪!
“现在,该做出选择了。”摇光的瞳孔浮现协会徽章,“继续沉溺梦境,还是......”
陆昭然捏碎星髓罗盘,碎片刺入双眼。在彻底失明前,他看见自己躺在病房的身体抬起右手,按下了呼吸机的强制关闭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