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恩点点头,然后答道。
“对此我了解的也不太多,只知道这天命之人很大可能是凭空出现的,但也有可能和石达开一样本身有着原本的身份.但无论如何,这人举止必然和咱们大相庭径,而且由于天命在身,每经过一个地方都必然会引起一些事端.”
听到这话,余三指忽然一愣。
“.挺巧的,你说的这种人我最这还真知道一个。”
霍恩立刻问道。
“你说的是谁?”
“这人离着也不远.”余三指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挠了挠头,然后说道。
“对了,你听说过革命党吗?”
——对于陈家村的人来讲,这日子是越过越苦了。
这些年老天爷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先是一场百年来难得一见的旱灾,旱完了又接了蝗,待到那漫天飞虫过后之后,地里基本也就没啥可长的玩意了。
然而虽然饿的都得去找挖草根了,但那些那些‘老爷’和官府的例钱却一点都少不了,甚至说需要他们交的钱是一年比一年高——到了现在,这钱已经到了他们卖儿卖女都交不上的程度了。
他们倒是想过逃,但现在如今这天下乱成这样,他们又能逃到哪去?在自己家好歹还能半死不活的吊着,但如果真往外跑谁知道半路上会不会就暴尸荒野,甚至进了那些野兽甚至土匪的肚子?
更别提他们的家就在这里,祖祖辈辈也都生活在这里,除非是万不得已,否则谁会抛下自己的家远走他乡?
熬吧。
反正他们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
草根没了就吃树皮,树皮没了就吃观音土只要这么熬着,总能把这苦日子熬过去的。
但问题是活人能熬,死人可熬不过去。
陈家村几十里外就是通港——这算是大清朝少数容许洋鬼子做买卖的地方,也不知道最近是不是那些家伙带来了什么疫病,整个村子里都遭起了瘟。
一开始的时候,只是几个年老体衰的老人,对此谁也没有在意,都以为只是吃的太少导致饿病饿死的——如今这世道,也没谁有那闲钱去做什么法事,其中好点的还能自家孩子动动铲子,往祖坟里埋一埋,差点的就直接破席子一卷,扔到后山就了事了。
但很快的,病魔就开始蔓延。
老人之后是孩子,孩子之后是女人,到了后来,甚至连几个正当壮年的汉子都害了瘟疫。
陈家村的村长也算是个见过世面的,在发现不对后,当即就把那些个病患给隔离了,这才没有让整个村都遭事,但也是死了整整七八户人,而且基本都是一人患病,全家尽没得。
而这死的人多了,村里也就自然出了怪事。
先是村口镇村的土地公莫名其妙的断成了两节,然后是村口的灯笼在半夜里总是忽然点亮——明明其中根本就没有什么蜡烛——接着是有人听到那些死过人的屋子里传来了人声.
村里的那些愚夫愚妇都说是闹鬼了,但村长他自个明白。
——这他妈的是出祟了。
所幸情况并不算太过于严重,如果以现在这种程度,随便找个法师超度下就能了事,可问题是
请法事都是要钱的。
而且需要的这笔数目,通常都不会不少。
而他们陈家村连树皮都快剥光了,又上哪弄钱去?
村长他倒是为此求助过官府——毕竟他们这地方也算是四通八达之地,万一真闹出祟乱来谁都不好受——然而上面那些老爷回给他的只有一句话。
“等真出了事再说。”
听听,这是人话吗!
村长这几天愁的已经快把头发薅光了,他有意让剩下这些人往外跑——但又不知道几个人能同意,而且就算他们真跑了,接下来的日子又该怎么过?
就如今这个世道,要饭都没人收啊!
然而就在他已经开始绝望的时候,自家的门忽然被推开。
寒风夹杂着雪点,如同刀子一般从屋外灌入——同时让这本来就不算多暖和的屋子变得越发地冰冷。
村长斜了那人一眼,又再次低下了头。
闯进来的这个他认识,是村里的二傻子,小时候因为一场高烧烧坏了脑子,在以往好年景时还可以当守村人养着,但现在嘛.
正常人都自顾不暇呢,谁还有心思顾及他?
也是多亏这位身体长得壮实,又有一手冬天找草根的绝活,这才没和别人一样饿死。
推开门的时候,这家伙就扯着嗓子喊道。
“陈伯,陈伯!”
我他妈听得见,用不着你来催命!
村长翻了个白眼,然后有气无力地说道。
“什么事?”
这不是他不想大声,而是他想多节省点力气,毕竟现在没啥吃的,他又不像是这个二傻子,万一现在累到了,过几天跑起来都没得跑。
“陈伯,村里的人”
没等二傻子说完,村长就毫不客气地打断道。
“是之前那些途经的客商?我不是告诉他们这地要闹祟乱了,让他们赶紧跑吗?”
“不是,而是”
“那就是那几户觉得我还是在大惊小怪?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他们愿意喂伥鬼就让他们喂,别连累到我身上!”
“也不是,是”
“那就是收税的又来了?告诉他们我们手里没钱,过几天再过来——反正到时候该跑的全跑了,让他们找祟乱收例钱吧。”
“也不是”
二傻子本身说话就慢,这么连续被打断好几次之后,更是连一个完整句子都说不出来,最后在村长不耐烦地想要撵人的时候,他终于憋出来了一句。
“陈陈陈伯,村子里来了个外外人。”
“这家伙说能帮咱们解决事情,并且称自己.嗯.额.”
二傻子抓着脑袋,想了半天,才终于想起了一个词。
“白事先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