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斩下
此刻,週游奔跑在草丛之中。
说真的,虽然刚才一切看起来水到渠成,但只有他自个知道,究竟冒了多大的风险。
说到底,这身体也只是个十来岁左右,长期营养不良的孩子,就算有他的廝杀经验,但面对几个各怀本事的成年人,依旧没有多少迴旋的余地。
之前那一击奏效,一是杀了个出其不意——那帮傢伙只知道他有剑术,却没想到还有一手符法,二是
——不知何时起,肩膀上已经爬上了条肥硕的青蛇。
但週游並没有在意,就连驱赶的意思都没有,他仅是歪歪脑袋,听著那青蛇吐信的声音,接著低声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那个会追踪的傢伙还没死透,又被拉起来了?”
青蛇吐信的速度越发急促,週游的脸色却连变都没变一下。
“.无妨,死人终究不比活人,只要追踪的不是那么准確,就终究是有迴转余地的倒是你,就这么把自己僱主卖了,也不怕之后被清算吗?”
青蛇顿了顿,接著居然露出了张相当擬人的笑顏。
蛇信又吐了几下,週游也是挑起了嘴角。
“也是,死人確实不会被清算的算了,先断了吧,你那面別暴露了。”
青蛇闻言重新缩了回去,而週游则是看著旁边那些高草,深深吸了口气。
“前途堪忧啊那傢伙也是个心眼贼多的,多数的还得依旧是自己动手。”
不过,旋即,他又摇了摇头。
——以弱对强很多人都做过论述,不过某位伟人说的最好。
不外乎.
多打打游击而已。
而且再说了,对面也不是一块铁板,多试几次,终究能露出破绽的。
高草之间。
玄诚已经感觉自己快疯了。
不,应该说他现在已经疯了。
“妈的你是属耗子的吗?就知道跑!有种出来和你爷爷我决个生死啊!!!”
他双目赤红,歇斯底里地朝著周围咆哮道。
然而那些高草只给他已经以对。
——这原本是他打算拿来困死週游的后手,没想到此刻却成为了他们的囚牢。
而且更过分的是.
那小子滑不溜手的,就仿佛是个泥鰍一样!
每次都是从个死角处杀出,出一剑,扔个符,然后不管有没有得手,都直接钻入那草丛之中,立马远遁而去。
明明他们这面实力更强,明明只要正面打起来自己这面必胜无疑,偏偏反而是自己越来越憋屈。
不说別的,在这短短的一个时辰之內,自己这帮人已经见血了好几个,甚至还有两个人因为一时大意,被那把旧剑给破开了胸口——虽然暂且没死,但也没了任何战斗能力。
当然,这也不是说他就这么白白让人当猪宰,中途他也尝试设过几次伏击,最接近的一次已经差点包圆那傢伙——可惜的是,就在最关键的时候,那王八犊子却突然抽身而退,让一切布置全成了空。
心中的怒火越发积盛,混著不安一起,化作了粘稠而浓烈的毒药,玄诚只知道在高草中来回踱步,却始终找不出一个破局之法。
好一会后,一个斗笠人突然开口。
“玄诚,不能这样了。”
“.”
玄诚没有回话,只是抬起头,用通红的眼睛看向那人。
然而在这一番廝杀下来,那人也是不管不顾,继续开口说道。
“老崔的魂魄已经快用光了,然而却始终没有抓到那人那傢伙也不知道用的什么法子,居然在这残跡中来去自如,再这么下去咱们只能当靶子被人逐个击破想活命的话,必须先撤了。”
然而玄诚只是盯著那人,好一会后,才用嘶哑的声音恶狠狠地说道。
“刚才也是你想走来去自如?我看是有人通风报信吧.”
那人明显愣了几秒,接著勃然大怒。
“你说我暗中把消息告诉那小子??你失心疯了吧?先不说我从来没见过他,那对我又有什么好处!”
玄诚阴狠地笑道。
“谁知道呢.或许说只是为了算计我而已你,你,你们,还有师傅,所有人都看我不顺眼,一个个都想弄死我,別以为我不知道!!!別以为我不知道!!!”
对方没再说话。
玄诚那模样已经明显不是能够沟通的了,为了自家性命,他必须提前做好准备。
很明显,有好几个也是这么想的。
见几个人默默地靠成一团,玄诚的表情越发狰狞。
“好啊,好啊!这是终於露出马脚了?別忘了,你们的蛊丹还在我手上,因为誓言我隨时都可以”
但那几人並没有动摇,而是冷冷相对。
“没错,你確实可以动手,但是玄诚,这毕竟是违规的,你就算能引爆一个,但第二个,第三个呢?我们拼著死上一个人,其余的总归也是能拖住.甚至说杀了你的。”
玄诚一愣,似乎终於恢復了点理智,但他马上便恶狠狠地说道。
“你们想干些什么?”
为首的那位继续回答道。
“没什么,只是我们不想因为这点事死这而已要么放我们走,要么大伙在这拼个同归於尽,就是这样。”
玄诚的目光已经犹如要噬人一般,对方也是兵刃尽数出鞘,似乎隨时都准备动手。
不过玄诚终究没彻底疯掉,僵持半天后,他最终还是挥了挥手。
“.行吧,你们给我滚”
然则。
『滚』字才刚吐出嘴,对面其中一人脸色忽然大变。
“不对,他打算.”
『砰』的一声。
整个肉体如同天女散般炸开。
玄诚一愣。
不对,自己明明没有动手,可这傢伙怎么
可惜,已经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了。
见到自傢伙伴惨死,为首者已经兔死狐悲地喊道。
“——那狗日的是真的疯了,大伙杀了他,起码还有一条生路!!!!”
玄诚开口想要解释,然而,伴隨著刺耳的破空声,一条长鞭已经奔著他脑袋抽来!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
鲜血已经染红了地面,血液渗入到泥土之中,又被根系所吸收,染红了植被,让高草都显露出一种妖艷的色彩。
玄诚喘著粗气,抹去了脸上的血与肉。
再回头看去,之前浩浩荡荡,足足七八人的帮手,如今只剩下两个还站在他这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