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了?
听到这话,黑衣女子目光一凝,狐疑地盯著沈临,似在猜测沈临话中的真假。
见她没有开口,眼神依旧怀疑,沈临也没了继续跟她拉扯的兴趣。
“外面的官兵已经走了,暂时不会再来,你现在出去,不用担心会暴露。”
听到这话,黑衣女子又沉默了下,隨即沉声道:“谢谢。”
“今晚情急之下,多有打扰。”
还挺有礼貌。
说著,她衝著沈临拱手,拖著受伤的身子往门外走去。
一旁的姜南枝神情微微担忧,似想说些什么,但是又住嘴了。
黑衣女子走到门口时,又停下脚步,回头看了沈临一眼:“正一门的刀落入他人手上,你若卖出,很容易惹火上身。”
提醒了这一句,黑衣女子迈步走出房间,一只手握剑,一只手捂著胳膊,在黑夜里纵身一跃,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沈临望著这黑衣女子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
“她,走了?!”
这时,旁边传来姜南枝微微志志的声音。
沈临回头警她一眼:“怎么?你捨不得?”
姜南枝下意识摇了摇脑袋,又小声说道:“她,她的伤势很重———“”
刚刚她看到了她流了好多血,伤势很严重的样子。
“她现在就这样出去,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啊?”
“咱们的姜公主还心疼起刺客了?”
沈临异的看了她一眼,“平日里有危险你都是跑的最快的,今天她挟持你,你不害怕就算了,反而还心疼起她了?”
“我—”
姜南枝一愣,有些支吾的说不上来,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自己挺害怕的。
可在瞧见刚刚那位刺客受伤严重,命悬一线,心底又忍不住升起几分怜惜。
或许是这刺客对她没有恶意,姜南枝心中本能產生了几分同情。或许是想到了之前的自己,不由得动了几分侧隱之心。
“她伤势这么严重,肯定跑不远,指不定会被官兵抓到—”
姜南枝望著院外远处,轻声嘀咕。
沈临看她一眼:“你想救她?”
姜南枝证了下,隨即摇摇脑袋。
她哪里有救人的本事,她自己目前还『寄人篱下』呢。
不过,她扭头看向了沈临,那双灵动的眼眸眨了眨。
“別看我,小爷我可没那么大的善心。”
沈临没好气道:“我没把她抓起来扭送到官府都已经算是发善心了。”
姜南枝撇嘴,但却没有反驳。
她知道沈临说的都是真的。
这傢伙,可不像是会以德报怨的大善人。
当初第一次见面,这傢伙不就当著她的面弄死了那个赵泰?
现在想想,姜南枝都有些庆幸后怕,还好这傢伙没有弄死自己。
不过,这个念头一浮现时,又让姜南枝有些愣神。
那他为什么没有弄死自己呢?
她眨眨眼睛,想不明白。
而这时,沈临警她一眼:“接著。”
说著,把抢来的那把刀丟给了姜南枝,姜南枝下意识接过,低头看了一眼:“这刀“收好,明天去黑市把它卖了。”
“可是—”
姜南枝想起刚才那位黑衣刺客所说的话,卖了这把刀不是会惹上麻烦吗?
“小心点偽装一下,换个身份卖不就是了?只要价格够低,总会有人要。”
“哦。”
姜南枝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她也听不明白,不过不要紧,她只要知道这把刀值钱就行了。
卖了就能有银子,有银子了就能买红烧肉吃!
如此想著,姜南枝顿时又美滋滋起来。
“还有,记得把你房间里的血跡和痕跡都抹除掉,別留下什么来,万一日后被官府查到,咱俩可就成她同伙了。”
“哦哦。”
听到沈临的提醒,姜南枝也是一惊,差点忘记了这事。忙不迭的跑回房间,开始『毁尸灭跡。
第二天,清晨。
昨晚睡的很晚,但沈临照例起来的很早。
多年来的习武经歷,让他几乎已经养成纹丝不动的习惯。
虽然睡的不多,但身修师傅所传授的特殊养身心法,心法运转一周,便精神焕发。
沈临照例在院中,开始了每日武学训练。
习武一途,不进则退。尤其是外门功夫,完全没有捷径,只有一步一个脚印,方才能一直保持著身体的巔峰状態。
在训练结束后,沈临去洗了个冷水澡,用冷气灌注全身,使得身心达到一个极为冷静的状態。
再返回前院时,便见姜南枝一个人躲在厨房,鬼鬼崇崇的折腾著什么。
“你在干什么?”
沈临走近厨房,便见姜南枝正在厨房里做饭?
跟在沈临身边默默学了好些天,记下了步骤后,姜大公主便开始自主试图下出一份麵条来。
不过,当瞧见锅中一盆浆糊似的麵条时,沈临沉默了。
扭头,见姜南枝心虚地站在一旁,小手扯著衣角,鬢前髮丝微微凌乱,露出一张白皙而精致的小脸蛋,正討好似的衝著他嘿嘿一笑。
“你是故意来祸害小爷粮食的是吧?”
沈临嘆气。
“我,不是故意的——”
姜南枝语气很没有底气。
明明步骤是正確的,她都是之前学沈临的办法做的,只是怎么到了她手上就不对劲了?
这手怎么就不听使唤?
“唉!”
沈临深深嘆了口气,看来还是他想的太美好了,想把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主培养成一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丫鬟,难度看来有点高。
浆糊也是面,本著不能浪费粮食的精神,沈临讲究的用了一顿早膳。姜南枝则是苦著一张小脸,没想到自己下面这么难吃·
莫名的,沈临有点怀念那位林二小姐送早膳上门了。
而这时,院门外正好传来敲门声。
林二小姐来了?
“谁?”
“沈少侠,是我。”
门外,响起了一个熟悉的男子声音,微微低沉,
听到这声音,姜南枝的心头顿时一悬,紧张的看向沈临。
“你心虚什么?”
“我,我没有—”
姜南枝嘴上虽然如此说著,但还是赶紧起身,一溜烟地跑回房间。
沈临这才起身,开门。
门外,站著一位身著墨黑长袍,腰间配刀,气质沉稳的男子。
正是陈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