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抬起头来,“啊,哦哦,你回去吧,少喝点酒。”
“好!”
陆凡刚站起来,柳月娥就从厂长办公室走过来。
“陆总要回家啊!
“是啊,厂里的事情交给柳厂长了。”
“放心!把白霜带回去住两天吧,大姐都给我打了好几次电话,说是想白霜了。”
陆凡点点头,“好!”
回家之前,陆凡在院子里把白霜的手和脸重新好好洗了一遍。在自己家的时候,白霜的个人清洁都是夏红英帮著做,而在这里,白霜就是自己洗手洗脸,她年纪还小,根本洗不乾净。
她还喜欢玩泥巴,做各种各样的小玩偶,所以手上都脏的没法看,指甲里全是泥。
陆凡蹲在水龙头旁,找了根火柴,一点点把她的指甲缝清理乾净。
“以后別玩泥巴了,等我给你买点橡皮泥你捏,看看你的手埋汰的,这是小姑娘应该干的事情么?”
白霜振振有词,“橡皮泥有什么好玩的,我觉得还是泥巴好玩,看我做的小人。”
陆凡隨著她的指尖,就看到了在仓库后面阴影处的一排小泥人,捏的有鼻子有眼,有公有母的。
陆凡皱了皱眉,却没有责备对方,如果白霜学习成绩一直提升不上去,以后让她学画画,学雕塑应该也是一条路子。
清华美院的艺术生,这个名头也是可以的。
上辈子,她是不得已才奋发图强,选择了自己不喜欢的专业,这辈子无忧无虑的,选择一个自己喜欢的专业,也是挺不错的。
二十多公里的路程,磕磕绊绊开了快一个小时,这破路早该修了。
如果不是白霜坐在身边,他早就骂骂咧咧了。
回到家的时候,夏红英已经回来了,他把白霜交给对方,便溜达著前往春和大酒店参加同学聚会。
这次聚会,陆凡参加过一次,还是有点印象的,全班四十几个学生,好像到了还没有一半,本来准备了两桌的酒席,最后只用了一桌。
高中毕业之后,一半的同学即將面对最后一次分流,他们立刻踏入社会,早早地进入了工作岗位。
现在这个时候,跟十几二十年后大不相同。
此时没有那么多的民办大学,分数低是真的没有大学可以上,除非你愿意復读,否则连专科都上不了。
“陆凡!”
一个清脆的声音喊道。
他回头望去,只见肖瑶推著自行车站在不远处,目光复杂地望向他。
“hi,这么巧啊!”
“你怎么没骑自行车?”
“哦,我的自行车丟了。”
“真的假的?你的自行车挺老了吧,我记得上高一的时候你就是骑的那辆。
“是啊,二八大扛,我爸给我买的,说是结实耐用,比捷安特更好。”
“嘻嘻嘻!”
“陆凡,我怎么感觉你有些不一样了?”
陆凡低头看了一眼,他恍然道:“这些天家里在办升学宴,请了很多亲戚朋友,我父母就给我买了一身正式点的衣服,看上去是不是成熟了一些?”
白衬衣、黑西裤加上皮鞋,这样的穿著,跟高中时的牛仔裤t恤衫,有著很大的差別。
但掩饰在这种表象之下的,其实是他自己气质的天差地別。
哪怕再年轻的外表,多了几十年的生活经歷,那这个人看上去一定会有著某种深刻的变化。
而此时,肖瑶感受到的就是这种变化,那是一种超脱了年龄的沉静。
以往陆凡见到自己,都会笑著上来跟自己说话,取悦自己,而现在,他竟然平淡地站在远处看著自己走近,只是用微笑表示礼貌。
肖瑶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彆扭,又有一种说不出的难过。
那种感觉就像是某一件睡手可得的玩具,突然被告知,不属於自己一般。
“陆凡,你骑我的自行车带著我过去吧,这里还有两个路口呢!”
陆凡摇摇头,“谢谢,你先过去吧,我坐了一天了,想走著锻链锻链身体。”
“陆凡,我知道你也考上了江南大学,我为上一次我说的话道歉。”
陆凡皱眉,还在想她上次说过什么了!
这是重生前的事情,还是重生之后的事情?
“成绩下来后,班主任也说了,这次让你钻空子钻对了,但是却很险,一分之差,你就录取不上。人生的路还很长,每一步我们都要踏踏实实低走,不要弄险,以后你也应该稳扎稳打才行。”
陆凡有些莫名其妙,我钻谁的空子了?
我是凭本事考上的大学。
再说,同学之间不应该是祝福么?
你怎么还教训起来了?
“肖瑶同学,你在教训我?”
此时的肖瑶,对上陆凡的眼睛,就有些莫名心慌,她赶紧说道:“不是,我在重复班主任的话。”
“班主任啥学歷啊,他上的学校有江南大学好么?”
肖瑶愣了一下,然后摇摇头,“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