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王熙凤的“管家”,她真的管得著吗?老库的钥匙在贾母手里,內库被王夫人掌著,她手里只有大库、或者叫外库,那里面基本就是个杂货间儿,就算饿不死老鼠,也別指望能养活人。
再加上各位“大神”的亲信、身边人,她管个屁!
“二奶奶?”良久,看著某辣子一直坐著不说话,素云忍不住开口,“可要奴婢帮你再盛一碗?”
“別吃了!”王熙凤一把夺下李紈手中的筷子,从袖袋里掏出一张对牌扔给素云,“拿这个去厨房,让他们送几个..::.嗯,水晶虾饺、玫瑰酥饼、鸡蛋囊和乌鸡汤,
再送四个可口的小菜,一香之內要是送不来,看我不打死几个出气!”
“多谢二奶奶!”素云惊喜的接下对牌,转身飞跑著向门外奔去。
“哟,我今儿个跟著沾光了?”李紈看著院门哑然失笑,“这蹄子,真撒欢了。”
“那个对牌你让素云留著,以后但凡是想吃什么,都提前一晚去厨房说一声,不满意儘管回我,倒要看看哪个奴才敢不长眼。”王熙凤真被气的不轻,她一直以为自己虽然受限很大,至少对自家人的照顾很好,没想到竟然会碰上这种情况,“你刚才说三个丫头?”
“怎么,你想一起照顾著?”李紈其实也不想吃,以前是没办法,现在既然有更好的,她才不会继续忍受,“咱们府里的奴才们有多大胆子,不用我多说吧?二妹妹的脾气你肯定知道,可这『二木头”的名號,应该不是自家主子起的。”
“我好岁也是当嫂子的,该照顾的自然会照顾。”王熙凤轻轻一嘆,知道有些事情他管不了,“我问的是昨晚上二妹妹和三妹妹的事情,原想著和你商量,谁知道你这假正经..::.刚才又听你提起她俩,我才想起来问问,你说的『妾”是什么?”
“你不知道?”李紈愣了一下,“凤丫头,你真该好好学点儿东西,不说熟读诗书,
好岁別当睁眼瞎。”
“我学那东西作甚?”王熙凤很不耐烦,“你说不说?”
“其实就是姑娘出门时的陪嫁,只是身份不一样。”李紈对眼前的辣子很无奈,“一般来说,我们这样的人家有姑娘出门,定是要有丫头跟著,方便到了夫家有个照应,通房也好、姨娘也罢,横竖都是自己人。
先秦乃至两汉时期,这一做法还有更厉害的,就是让姑娘的表姐妹、姨姊妹甚至亲姐妹陪嫁,称为“胜妾”,这种妾室的地位远高於普通姨娘,主要是为了防止万一正妻出事,她们可以直接作为『续弦』上位,保证两家继续联姻。”
“还能这么做?”王熙凤完全傻眼,“谁家会这么大方?”
“有,还不少,比如三国,你知道魏蜀吴吧?”李紈好心解释。
“我又不是没听过女先儿说书,这点儿事情还能不知道?”王熙凤很愤怒自已被鄙视,“他们哪家有你刚才提的『妾”?”
“吴国的孙权,生母吴国太就是姐妹一起嫁给孙坚,姐姐吴夫人去世早,生育的四个孩子都靠妹妹照顾。”李紈边说边看著王熙凤难以置信的表情,“这位老夫人只有一对儿女,包括刘备的妻子孙夫人,但並非孙策和孙权的亲生母亲,却胜似亲生。”
“当真如此?”王熙凤傻傻看向前面的贾母院,“你是说,让三妹妹跟著二妹妹一起,嫁给谢老二?他有这么大脸?”
“反了,二妹妹的脾气你不知道吗?让她跟著三妹妹嫁过去就是。”李紈莞尔一笑,“横竖两位妹妹感情亲近,今生再不分开也方便不是?再一个,以二妹妹的性子,要是当真没人照顾,怕是要在夫家受气。”
“听著倒是像这么回事。”王熙凤稍一考虑就嘟囊出来。
“好了,刚才也不过是白说几句,这么大事情轮的到我们来决定吗?”李紈笑著看向院中,素云正带著两个使唤婆子过来,“先吃饭吧,我还要多谢你的照顾。”
“愣著干什么?还不快过来收拾乾净,再把东西摆上?”扫一眼两个紧张的婆子,王熙凤恢復了平日的威严,“今后这里的饭食就按这顿,要是让我听说有什么不行,看我不扒了你们的皮!”
“不敢,不敢!”嚇得两个婆子哆嗦著开始干活。
安合居,后院套房。
“二爷来了?”谢鳞刚进外间客厅,温芸娘就含笑迎上来,接下他的佩刀和大衣,一边掛好一边说道,“原不想打扰你,只是在家听到一个消息,这才想著说说。”
“你这么急著叫我过来,真就只是为了传个消息?”谢鳞见她忙完,笑著迎上去揽住“一点都没有別的意思?”
“二爷说有,那就有吧!”温芸娘嫵媚的扬起下巴,主动送上香甜,良久才捨得分开,“横竖我们姐妹都是跟定的,不论二爷说什么,我们都答应。”
“你呀!”谢鳞哪还看不出她是在故意表態?又扫了一眼內间,就见梅夫人徐锁儿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竟是紧张的浑身僵硬,乾脆揽著温芸娘一起进去,一左一右环住婆媳俩,“你不是说有消息吗?到底怎么回事?”
“还是让姐姐说吧。”温芸娘深情的看著某人。
“我..:::”徐锁儿被儿媳的一声“姐姐”叫的满脸通红,连说话都显得很是慌乱,“我们老一一他昨天下午从翰林院下衙回来就说,准备上摺子参奏新任驍勇营总兵谢鯨。”
虽说谢鯨只是“权知(代理)驍勇营诸军事”,其实懂行的都知道意思,只要他不是自己作死,最多两年就能把“权”字去掉,三五年必然能升到总兵的位置,因此在称呼上直接按照实际权力来,没人再提“指挥使”的事情。
“我听姐姐一提就想起来,谢总兵不是二爷的哥哥吗?就赶紧打发刘伯送信过来。”温芸娘这才接话,“原本想著直接送去二爷府上,又怕会添什么麻烦,这才厚顏来此,请二爷定夺。”
“倒是符合规矩。”谢鳞无所谓的摇摇头,揽著婆媳俩靠在床头。
“什么规矩?”徐锁儿忍不住问道,
“孙子有云,『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谢鳞笑著掉个书袋,“我大哥如今管著驍勇营,虽说职位不算太高,却已经是朝廷数得著的高级將领,赏赐如此之厚,必然要警告一番才是。
正所谓『恩出於上、怨归於下”,此事当然不用陛下开口,这时候就体现出清流的作用,不只是翰林院,督察院才是大头,近一段时间必然少不了各种弹劾的摺子,有用也好、无用也罢,陛下都会留中不发以示信任。”
“竟然还有如此“规矩”?”婆媳俩对望一眼,全都有些蒙圈。
“好了,不管怎么说,这件事都不能说不重要,谢谢你们的辛苦。”谢鳞左右各香一口,“就是不知道,你们想要我怎么感谢?”
“我们姐妹既然来了,自是隨二爷处置。”温芸娘笑著翻过某人,抱住婆婆来个可爱的贴贴,“却不知二爷以为如何?”
谢鳞哪里还能忍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