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你现在是正五品武官,也已经收到吏部的公文,名义上算是得到上朝的资格,所以要有一份谢表。”裘良好心提醒他,“千万別不当回事,这种事情往大了说,骂你一句不知恩都是轻的,甚至上升到对陛下不敬的程度,最好儘快送去。”
“我还得写这个?”谢鳞赶紧赔笑,“裘大哥,小弟的能耐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可能写得出来?您看是不是.....”
他的“前身”是个纯紈綺,连认字都不咋样,现在的各种知识,还是他当年身为老师的“自带”,更別说写文章之类的高难度工作;问题是,他一个现代理科老师,根本不写古文,连毛笔字都不咋样。
还要写贺表?
臣妾做不到啊!(.jpg)
“自己去找个师爷,后天小朝会我替你带过去。”裘良根本懒得接茬,“没有不要紧,你大哥会带著板子帮忙。”
“裘大哥,你是我亲哥,这么短时间你让我上哪儿去找个师爷?”谢鳞哭笑不得,“这样,你以前应该也上过谢表、贺表或是奏摺之类的吧?给我几份让我凑一凑唄?
反正我一个武將,只要写了就算数,写不好也能理解不是?”
“你大哥也有。”裘良不想麻烦。
“我大哥那脾气,估计连师爷都是凑合著用的,更別说他也刚刚升了位置,公文肯定一大堆吧?”谢鳞一开始就考虑过,然后放弃了。
“说的倒也是。”裘良总算答应,“我这就让人找找,半个时辰之內肯定能弄好;再一个,荣国府那边你也別忘了去一趟,弹劾毕竟是你大哥的事情,他不去还可以说太忙你要是也不去,就显得太没诚意了。”
“裘大哥让人直接送去我那院子吧,小弟也会吩咐好。”谢鳞稍一考虑就想起一个合適的人选,“至於荣国府,璉二哥约了饭局,明天珍大哥招待,到时候我一併解决。”
“你小子这胆子一一”裘良忍不住又想踢人,但被躲开了,“动了寧国府后宅那位姑娘,还敢去吃贾珍的酒,我要是他,就算不在酒里下础霜,也会把你灌醉了绑上沉塘!”
“裘大哥不是说,这事儿他根本不知道吗?那就这样唄。”谢鳞表示无所吊谓,不论是贾珍还是贾蓉,他一点儿惭愧或是同情都没有,“横竖咱们四家都要和那位小王爷联繫,就当是我好了。”
“说的也是。”没想到裘良竟然同意,看来他对贾家的態度也就那样,“行了,没什么事情你可以滚蛋了,等著我管饭吗?”
“渣!”谢鳞屈身一个打千礼,然后在裘良打人之前跑路。
“回来!”裘良想起什么,急忙叫住他,“中午酒席你安排好了?”
“还能怎么安排?安合居,让各位兄弟儘管去,到多少人我就准备多少桌菜,想吃多久我就让厨子忙到什么时候。”谢鳞哑然失笑,他和婆媳俩打完排位,到前面几句话就吩附完了,“横竖是小弟自己的產业,省银子不说,办事也方便。”
“你自己担待些,我还有事要处理,中午过不去了。”裘良这才点点头,“只一个,
別误了事,若是耽误公务,其他人我都按规矩处置,你小子直接腿打断!”
”谢鳞只能苦著脸说好话,“裘大哥,你是我大哥啊!”
“我要是老谢,先打断你第三条腿!”裘良一瞪眼,嚇得某人双腿夹紧,“咱们衙门的兄弟你不用担心,虽说我走不开,该交代的都交代过,外面的你千万要小心些,別特么被人灌几杯马尿,就忘了自己姓什么!”
“小弟是那种人吗?”谢鳞很无语。
“这两年倒还凑合。”裘良这才点头,顺便举起茶杯虚让。
“小弟告辞!”
荣国府,贾母院。
时间刚过申初(十五点),日头已经偏西,平时很热闹的厅却悄无人声,就连应门的婆子都靠在安泰炉边打瞌睡,因为按照时间安排,荣国府的女眷都在歇中觉。
进门的袭人却不担心,她很清楚三春的作息,因此招呼一声就直奔后宅东厢房。
“姐姐怎么来了?”大概是刚起来的原因,惜春还没梳洗打扮,迷糊的眼神配上蓬鬆的髮髻,看著竟有几分俏皮可爱,“可是有什么事情?”
“见过四姑娘!”袭人和三春不止一次相见,自然也无所谓害羞,轻轻一个万福后起身,亮出手中的资料袋笑道,“我们二爷让我来找三姑娘,说是有些事情要她帮忙。”
“哦?”惜春有些好奇,“什么事情一定要找三姐姐?我和二姐姐不行吗?”
“我们二爷说,姑娘看看也无妨,只是可能会觉得没什么意思。”袭人直接把资料的递过去,“过来送信的人把这个交给我,还有一张二爷手写的短笺,说是要一份什么“谢表”,我也就跟著认识几个字、不算睁眼瞎罢了,哪里懂这些?”
“这都是朝廷的公文啊,看著像是底稿。”惜春稍一翻阅就露出惊讶之色,“鳞二哥让你送来,给三姐姐的?”
“这是我们二爷留的短笺。”袭人赶紧从袖袋中取出一张纸。
“什么公文?”两人正说著,探春一边在侍书的帮忙下擦头髮,一边迈步出来,向袭人点点头就接过材料,扫一眼短笺开头面露无奈,“鳞二哥倒是放心,他的文笔我知道,
自己做不到就为难我们。”
“我们二爷在短笺中说,姑娘们想要什么条件,可以儘管提出来,只要能做的,他一定做到。”袭人面带温柔的笑容陪著说话。
“真的?那我要......”惜春美目一亮。
“死丫头,还不快去梳洗,乱七八糟像个什么样子。”探春顺手把她推进里间,这才坐下让侍书和袭人一起服侍盘头,“好姐姐,鳞二哥可曾提过什么时候要?”
“姑娘仔细看看吧。”袭人急忙把短笺放在梳妆檯桌面上。
“后天让裘大哥帮忙代呈?”探春眉头轻皱,“这怕是难了。”
“什么难了?”正说著,迎春扶著司棋出来,却是已经梳洗好。
“二姐姐看看便知。”探春將短笺递过去说道,“若只是抄写之类,我们姐妹確实擅长,可这朝廷公文,以前从未弄过啊。”
“鳞二哥不是说,还送来不少以前的样本吗?我们辛苦些,晚上少睡会儿便是。”迎春虽说也觉得不容易,却没有多说什么。
“也罢了!”探春照著铜镜,对刚刚盘好的髮髻挺满意。
“好姐姐,今晚你留下帮个忙吧。”侍书轻声说道,“我要给两位姑娘磨墨洗笔,入画又是个废物,让司棋姐姐替你回去就是。”
厅中姑娘齐齐面颊一红。